才回到王府,宮裡便傳下聖旨,齊王晉封為親王,又另賞賜良田、府宅、奴僕、金銀等,闔府上下聽到旨意皆是喜形於色。陳楚雨安心養胎,對府中諸事不聞不問,所以連日都是齊王與雲蘿在外應酬。好不容易得了清閒的一天,雲蘿帶著明嬋和侍月去寺廟為陳楚雨燒香祈福,保佑她腹中胎兒平安降生。
回來的路上,侍月不住地朝車外望去,心想京都果真是繁華之地,瓊樓玉宇鱗次櫛比,街上來人來往,熱鬧非凡,便高興地說道:“公主前邊有家賣飾品的鋪子,咱們瞧瞧去吧!”
“你頭上的珠釵還少嗎?還要去買!”明嬋撇撇嘴說道。
侍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又摸了摸頭上的簪子,委屈巴巴地說道:“咱們來京都好幾天了,可還是一身齊地的裝扮,與人家京都的不一樣呢!”
“齊地的服飾不好嗎?”雲蘿緩緩開口,並未朝外面多看一眼,她似乎已經過了那個好奇的年紀,更何況當初離開北燕的京都全因為一副惹人非議的畫像,所以她回來之後儘量少出門,即使出門也是遮著面容。
“不是不好!公主生來長得好看,再好的珠釵戴在公主頭上也是黯然失色。我就不一樣了,長得勉勉強強,若不打扮,就是醜姑娘一個!”侍月撅著嘴說道,一下子把雲蘿逗樂了,雲蘿眼中帶著笑意調侃道:“呦!你竟然也會用黯然失色這個詞,可見有長進!”
明嬋咯咯笑出聲,伸手颳著侍月的鼻子,笑罵著:“就你嘴貧!會說話!”
雲蘿看著侍月可憐巴巴的樣子,嘆口氣讓馬車在飾品鋪子前停了下來,姐妹二人興高采烈地挑選著珠釵首飾,雲蘿在一旁喝茶。老闆看到雲蘿一身華服,雖然遮著面容,但是周身貴氣,自然不敢怠慢,忙走上前親自接待。忽然侍月“哎呀!”一聲喊了出來,明嬋看到她手中斷成兩支的檀木釵子,責備道:“你那麼用力幹嘛,你看看好好的釵子硬生生被你掰斷了!”
“我也沒用力,誰知道它那麼不結實,還沒碰就斷了!”侍月氣呼呼地說道,隨後將老闆喊過來,對著他說道:“老闆,你這釵子品質不行,還沒戴就斷了!”說著把釵子遞給他瞧。
老闆一看,竟笑嘻嘻地說道:“姑娘誤會了,這是本店的特色姊妹釵簪,採用榫卯結構,嵌合而成,合為釵子,分為簪子,分開兩隻簪子幾乎一模一樣,這京都裡凡是姊妹都喜歡這款釵簪!”
侍月聽完覺得很是神奇,拿過釵簪仔細看了又看,果真在不起眼的地方看到嵌合口,那老闆又繼續不停地說道:“不過要說最好的釵簪啊,還得是一種特殊的玉石製作的,中間沒有任何的鑲嵌地方,可是將兩隻簪子放到一塊,奇了!”老闆說到這裡故意不說,成功吊起了侍月的胃口。
“奇了,怎麼奇了?”侍月連忙追問下去。
老闆故意神神秘秘地低聲說道:“嘿!這兩隻簪子竟能自己合成釵子,就是再用這種玉石雕刻一支一模一樣的,放到一起也不能合成一支!”
“吹牛!我不信!”侍月覺得這個老闆純屬是為了這隻釵簪賣給她,才這麼一通胡說八道。
沒想到老闆竟急了,忙說道:“小人家中都是作這個買賣的,我爺爺那輩便跟著一位師傅學習雕刻手藝,還真見過這麼一件釵簪,不過這種玉石可遇不可求,我爺爺苦苦思索,一日看到那木匠做工,便靈光一閃,做了這檀木釵簪!”
“你這故事說得跟真的一樣,管它真不真,不過這個我喜歡,把它包起來!”說完笑著放下一角銀子。
“好嘞!您喜歡,只當我是編一個故事博姑娘一笑!”老闆看到侍月出手闊綽,眉開眼笑地接過銀子,不與她爭辯,趕忙裝進禮盒裡麵包起來!
兩人又挑了幾件,付了銀錢,這才心滿意足地離開鋪子。
雲蘿剛要上馬車,便聽見對面酒樓傳來一陣歌聲,愣了神。侍月看到雲蘿駐足在那裡,問道:“公主你怎麼?”
“你聽那歌聲!”
“什麼歌聲?”侍月立馬豎起耳朵仔細聽起來,聽了一陣子便不屑地說道,“這個歌聲也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啊,比清梨姑娘差遠了,連柳主子也比不上!”
“時候還早,咱們上去坐坐吧!說不定還能碰見故人!”雲蘿不理會侍月的牢騷,起身去了對面酒樓。
酒樓裡面還算熱鬧,雲蘿上了二樓挑了一個偏僻的包間坐了下來,店小二很快上了茶水,三人隨意點了一些吃食。樓下的看臺上一個妙齡女子正咿咿呀呀地吟唱著,撫琴的男子正低著頭專注地彈琴,看不清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