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秦導,都是應該的,我現在過去還是?”易婕含蓄的淺笑著,暼向場內。
“去吧,馬上開拍,加油,別緊張。”秦導拍拍易婕的肩膀,鼓勵她。
易婕把劇本和人物小傳隨手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快步走到拍攝場地內開始沉浸感受環境。
對手戲演員陸續入場,攝像燈光道具組全部到位,易婕也躺在搭建的臨時橋洞下,身上蓋好幾張報紙,等待正式開拍。
第一場戲就是花妞高燒,小夥伴二娃子替她外出找藥的劇情,易婕回想她曾經發燒時的樣子,按記憶調整好狀態,進入劇情。
“3,2,1!action!”隨著導演一聲令下,各部門紛紛就位。
易婕的生病狀態拿捏的很好,至少在鏡頭中看起來,這個喘氣都費勁的小乞丐真的病得很嚴重。
儘管只有短短兩句臺詞,依然能從其中體會到花妞對於小夥伴離開的恐懼和不捨,對手戲演員看到易婕灰撲撲的臉上掛著那雙泫然欲泣的大眼睛,差點被徹底帶入,不想就這麼離開。好在專業素養佔了先鋒,完整走完所有戲份。
“咔!很好!”秦川滿意的叫停,一直到最後的長鏡頭也絲毫不拉垮,一遍過了,這段拍的實在順暢。
易婕被對手戲演員拉起來,對周遭的工作人員鞠了躬後,被化妝師按下進行妝容改造,下一場戲仍舊是她的,時間緊湊的很。
時間分秒的過著,天色漸晚,無人之輩劇組的工作人員此刻大多數紅著雙眼,整齊劃一的看向在泥潭裡爬行往前的易婕。
這是易婕的收官戲份了,也是犧牲的重頭戲,花妞在重傷後依然憑著頑強的意志力將訊息傳遞了出去。
為了體現出舊時期農村的真實性,地表的改造相當徹底,坑坑窪窪的泥巴地。易婕也不拘泥,將敬業的精神發展了個十成十,趴在地上就開爬,說句老實話,以前救人的時候啥髒的臭的沒見過,這種人造泥潭小意思啦。
但劇組的人不清楚易婕的經歷呀,在他們眼裡就是嬌滴滴的小姑娘不顧偶像包袱,全情投入拍攝中。更遑論易婕的表現頗有感染力,看著她掙扎向前的身影,身下留下的一串血痕,大夥的心都一顫一顫的,花妞仿若出現在每一個人眼前,故事演變成了現實。
秦川正緊盯鏡頭,身邊投來一片黑暗,高大的身影落座了,偏頭看,戴著鴨舌帽和口罩的男子躺在靠椅上,仰著頭,精緻優越的下頜線一覽無遺,被帽簷遮蓋住的眼睛看不清晰,但眼下淚痣分明的很,無端添了三分神秘。
“今天拍完了?”秦川匆匆看一眼又回過頭,繼續盯戲。
“嗯,待會還得趕回北京參加頒獎典禮,來你這兒透口氣。”男子清潤的嗓音磁性動聽,漫不經心的腔調仍舊能讓人聽清每個字。
“成,我這還得有一陣呢,你去休息室等我吧,免得待會兒別人認出你非得堵的水洩不通不可。”秦川心有餘悸的說,上次的情形他還歷歷在目。
“不了,馬上走,我就來看一眼你,姑姑拜託的。”男子的尾音夾帶著一絲無奈。
閒來無事,男子隨手摸過旁邊的一疊劇本,想看看劇情。
夾在中間的碎花筆記本格外突出,骨節分明的手指翻開本子,一篇篇情感濃郁的人物小傳映入眼簾。
男子翻頁的手慢了下來,當看到花妞的這一篇,他停頓了很久,注視著拍攝場地內認真至極的少女,纖長的手指摩挲著紙張,最後將敞開的筆記本放在秦川身旁。
“是個好演員,待會兒看看吧,可以多推推。”
秦川低頭看到密密麻麻的字跡,本想詢問何出此言,待打眼瞧清楚內容後,驚喜無比,將筆記本珍重合攏放於身前。
“的確,現在不多見了。”
男子起身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皺,修長挺拔的身姿引起周邊人的注意,他壓低了帽子,留下一句話後邁開長腿快步離開了,餘下全場一眾探究的目光,這人看起來好眼熟啊。
“下週記得回家吃飯啊。”
秦川擺擺手,回到監視器前易婕抖著手昂頭將訊息告知何瓦匠的場景,情緒一下被帶入,少女眼神中的堅毅足以撼動他!再聯想到剛剛匆匆一瞥的人物小傳,做伯樂的想法更甚了。
戲份結束後,易婕從地上爬起來,全身上下被淤泥和草屑裹挾著,血包還在不斷向外滲血,怎一個慘字了得。
“演得好啊,易婕!”秦川大笑著走到易婕跟前,不吝在所有人面前對易婕的表現讚揚有加。
易婕下意識的想撓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