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遠的人之所以能輕而易舉進靳宅,是他的授意。
西廂院也是他特意安排讓赫連故池住下去的。
江北不清楚主子的想法,默默退至一旁不再說話。
他實在佩服自家主子的處事態度,總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樣。
好似所有的事情皆在他掌握之中。
怕是泰山崩於前也會面不改色吧。
正想著,侯府的馬車便到了。
靳朝陽攜眾人迎了上去。
“鎮遠侯屈尊蒞臨寒舍,是靳某之幸。”
沈南初牽著赫連故池緩緩下車。
掃過地上跪著的一眾人等,眉峰不禁一挑,“靳學士這是何意?”
赫連故池不悅道:“靳學士如此興師動眾,不知道的以為我們家侯爺要造反呢?”
忽聞這話,靳朝陽怔愣一瞬,“下官並無他意,只是侯爺是陛下親封的安定王,即便未授封,那旨意也是下了的,我等不敢怠慢,自是要行了這詭禮。”
沈南初嗤笑道:“靳學士此舉是在提醒本侯儘快遷居百越,莫要多管閒事的意思?”
“下官不敢。”
靳朝陽神色淡淡。
“呵……”
沈南初冷笑一聲,“我看靳學士倒是勇氣可嘉。”
對於他的意有所指,靳朝陽沉默不語。
“日頭正曬,靳學士再跪下去,恐怕本侯得換道去刑部做客了。”
聞言,靳朝陽慢條斯理地起身,“下官招待不周,還請侯爺見諒。”
未等沈南初回答,赫連故池嬉笑道:“哪裡,靳大人這不挺會招待?”
“想必這位是侯夫人吧。”靳朝陽微微一笑,“先前不知夫人的身份,多有冒犯,還請夫人見諒。”
不知為何這稱呼從靳朝陽的嘴裡說出來很是不適,赫連故池不禁眉頭一皺,欲要開口駁他的話,沈南初率先一步道:“如此場合,想來靳學士格外注重禮法,前不久陛下下旨追封赫連老將軍為碩親王,依照我朝禮數,靳學士應當稱我家夫人為世子。”
話音剛落,靳朝陽掩在袖下的手頓了頓,隨即扯唇一笑,“是,下官失禮了。”
見他被自家愛人懟到啞口無言,赫連故池頓覺身心通暢,挽起沈南初的胳膊悠哉悠哉地進了靳宅。
而在他們身後的靳朝陽面色依舊,眸中卻閃過一道捉摸不透的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