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國勇,老孃跟你拼了!昨晚上是你的門,睡覺之前,老孃問你三丫睡覺沒,你說你你看著她睡的。你告訴我,這就是你看著她睡的覺?”
“老孃說了多少回,夜裡就在房間裡放個尿痛,你那個娘啊,就嫌棄尿桶有味兒,偏要出去上,三丫就在屋裡尿個尿都不行!老孃在老孃屋裡放,你他媽的跟你那老孃一唱一和的說屋裡有味兒!”
“現在還有味兒嗎?你女兒凍死了,你還有味兒嗎?”曹滿金踢了倒在地上的男人好幾腳,男人抱著頭,一聲也不敢坑。
再轉頭,曹滿金撲通一聲跪在三丫的面前,抬手對自己就是哐哐幾個大耳光,她梳的闆闆正正的頭髮亂了,臉腫了,嘴角的血也流出來了。
她的這副動作,讓在場的聲音都安靜了下來。剛剛還嘈雜如菜市場的院內,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她哐哐給三丫磕了個頭:“三丫,寧寧,是媽對不起你。你媽這一輩子有四錯,第一錯,是我不你們姥姥姥爺的勸告,找了魏國勇這樣的沒有擔當的男人給你們當爹。”
“第二錯,是我性子外頭強家裡軟,總想著都是一家人,能退一步就退一步。導致了今天這樣的慘劇。”
“第三錯,是我本該在你大姐沒的時候就醒悟,我明明知道這老魏家就是洪水,是猛獸,我那時候就應該帶著你二姐走,但我沒有。我思想陳舊,總覺得能過就再在一起過過。沒必要做到離婚的那個程度。”
“你二姐被送走的時候,我更應該離開,但我沒有,我最該死的,是我明知道老魏家不是好東西,卻還是把你生下來,讓你在魏家受苦。”
“第四錯,是媽明明知道你在老魏家不受喜歡,在昨天下午回你姥姥家的時候,沒有把你帶上。”
曹滿金的話,讓最開始說話的大娘一拍大腿:“對對對,沒錯,昨兒下午滿金時回孃家了。”
“我正想說這話呢,昨兒滿金回孃家的事情咱們都知道的,你剛剛說那話就有歧義!”
“就是就是,要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滿金咋的了呢!說起來,魏大娘呢,家裡出這麼大的事情,咋沒見她出來?”
“嘿,來啥啊?我老早的就見她出門了,穿得花裡胡哨的,大摸又是去壩底了,她不是跟壩底的老韓頭兒好了麼?這三天兩頭的她就得下去一回。”
“你說這老婆兒心也大,她不是一直摟著三丫睡的嗎?一覺起來孩子在沒在她就不知道?”
“就是,就是。”
········
曹滿金的話對躺在地上裝死的男人沒有什麼威懾力,她愛踢幾腳就踢幾腳,在外人面前做做樣子罷了,等沒人了,有的是機會收拾她。
但街坊鄰居越來越離譜的猜測讓魏國勇一下就待不住了,他噌地一下從地上站起來:“曹滿金,你在瞎幾把扯什麼淡?!什麼你有四錯?什麼老魏家是洪水猛獸?你不想過了?”
“大丫丫是落水沒的,這一點都有人看到,她那是意外,跟我們家有什麼關係?老二的事兒就更讓我想不通了。我是有正式工作的,那時候計劃生育抓得嚴格,把她送走對咱倆都好。”
“再說老三,她都四歲了,在外面凍了不知道叫人起來開?就非得凍死?這種傻女兒,不要也罷!”
魏國勇的話,無情無義,曹滿金卻笑了,她早就知道魏國勇是這樣的人,但心底,總對他還抱著那麼一點點的希望。
她只覺得自己的這一生啊,都是一個笑話,她站起來,朝著魏國勇就衝過去,魏國勇到底是個男人,曹滿金一衝過來,他就抬起了腳。但還沒踹到曹滿金的身上,他就被人拉住了。
他那腳怎麼也踹不出去,他側頭看去,抓著他的人,有一張他十分看不順眼的臉:“給老子放開!”
杭嘉白沒動,一雙手就跟鉗子一樣,死死地抓著魏國勇的胳膊,魏國勇怎麼掙扎都沒有用。
曹滿金衝過去,一巴掌打在魏國勇的臉上,彷彿覺得還是不解氣,她反手又是一巴掌,而後一口濃痰吐到了魏國勇的臉上:“我以前,真是瞎了眼。”
魏國勇是家中獨子,被寡婦娘千嬌百寵的養著長大,他什麼時候被濃痰糊過臉,就這麼一下,他轉身就吐了起來。
曹滿金哈了一聲,走過去輕輕地把女兒從地上抱起來。沒有了生命跡象的女兒很沉很沉,曹滿金的眼淚在這一刻又淚盈於眶,她一步步地抱著孩子朝著外頭走,人群自動給她分出一條道兒來。
她就
這麼一步步地,走出院門,走在林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