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儒生講到後面,兩眼中放出的光芒有些灼人,是有些奇怪,雖說這傢伙是監督使,一路上不會有人苛待,但也不是去遊春賞景,怎麼說也該有些風霜才對。可面前這兩眼放光的放肆小子,只是面板變黑點,但並未見任何風霜,反倒是面色紅潤光澤,身體壯實了不少,連說話的聲音都高了幾個度,中氣怪足的。
“沿途百姓受益良多?為什麼?”
最近這大燕國,“為什麼”三個字的使用率非常高,因為冒出來的新鮮事情太多了,驚得男女老少腦子裡都只剩這三個字。就比如說,自己原配夫人林氏在南大街那倆鋪子,最早的樣貌已經不記得了,但後來幾年的景象是有映像的,梅氏在面上經管著,自己在背後支援著,談不上日進斗金,但也是兩個收入不韮的旺鋪,突然之間就成了一片廢墟!
成了一片廢墟還不算完,最要命的是自己還把它過戶給了那小黃毛丫頭。
她天生就是來克自己的!她把那地方賣了!如今那地方又起了高樓,真正的日進斗金,連帶那一片也是熱鬧非凡,只可惜自己已經無法插足那一片半分!
那一片無法插足了,可那卻是夫人嫁妝中唯一保留下來的地方呀!唉!又想錯了,那裡也沒保住,三百兩賣了!
不怪兒子不認自己,夫人的嫁妝最終一文不剩!那惹不起的黃毛丫頭賣的只是一片廢墟,賣三百兩也不算虧,如今她全部還回來也只是三百兩!
她願意把自己得的一份還給兒子,除了這三百兩還有五萬兩,可五萬兩是自己的欠債!
對,五萬兩是她討要的夫人的嫁妝,如今她已不是夫人的親生女兒,五萬兩自是沒資格要了,可問題是那五萬兩並沒有給,而是自己欠下的!
也不對,自己給了她五萬兩!從朝廷的公賬上挪用的五萬兩給她了,但拿不回來!
太歹毒了!五萬兩是她騙走的,要不回來了!如果五萬兩是堂堂正正入冊登記好的嫁妝,那她就得還給自己的兒子,只可惜不是,嫁妝被在大理寺眾人的眼皮底下拆封了,十兩銀子都不值,而她卻用那一堆破爛坑了自己五萬兩!
心在滴血!五萬兩被她坑去不算,還把戈府的老底給掀了,自己名譽掃地!毒啊!太毒了!
偏偏又沒發現她有這麼毒,還把她推給了晉王,面前這個放肆小子說什麼來著?他說晉王不但是個三頭六臂刀槍不入之人,不對,他說晉王不是個三頭六臂刀槍不入的人,但卻是個有大謀略的人,比有三頭六臂刀槍不入還厲害的人啊!自己還和皇后一手把那歹毒無比的黃毛丫頭推給他,兩個一肚子陰謀詭計的人湊成了夫妻,都是詭計多端的人,所以才一路過關斬將到了涼州……
哎喲!感覺越來越不好!他們這不是被迫流放去涼州,他們這是設計好了的!面前這廝說什麼?他說一路走一路打,邊打邊建......
不得不了!這一路打的可是寧王和宋家!不得不承認,宋家完蛋了!
“柯大人這一路的見聞頗豐啊!聽說長公主也去了江陵,不知公主殿下在江陵可還安好?”
哼哼!這老東西果然不是什麼好人,想膈應本少爺?打錯算盤了,如今這大燕國,還找得出第二個丟大臉的人?
“丞相大人沒聽說江陵的事嗎?一開始就是長公主去山上尋的太后,主要緣由就是在下和蔡靈兒的事情讓她心裡不舒服,所以想要收拾一下蔡靈兒,這是其一,其二就是說服太后將晉王召進城,說是要在寧王在江陵的豪華新府邸裡招待一下晉王。
後來事情的演變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寧王的府邸起了火,燒死好幾個人,長公主也未能倖免,命是保住了,但嚴重燒傷,慘不忍睹。”
“噢!事情嚴重到這種程度,難得柯大人還能如此樂觀”。
“嗨!讓戈大人見笑了,看著長公主的慘樣,我也是嚇了一大跳,真的很慘的唉!可長公主的事情,別人還輕易插不得嘴,想推也推不脫,連許大春能模仿晉王筆跡到以假亂真的事都瞞不過,長公主的事情哪裡還能瞞天過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