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覃古一覺睡到辰時,醒來的時候房間裡其他下人都已經離開了,而門坣還沒起床,於是王覃古伸手把他搖醒。
“唔……”門坣半睜開眼睛,“現在什麼時候了?”
“快到辰時了。”
門坣頓時驚坐起來,手忙腳亂地穿衣服:“還好還好,謝謝你啊。”
兩人收拾完畢正要去吃早食,有其他人走進房裡,端著一碗粥和兩個肉餅:“誰是門坣?”
“啊?”門坣下意識應了一聲,“叫我嗎?”
那人走過來把手裡的東西塞到門坣手裡:“這是老爺特意吩咐給你的,以後你三餐就跟著老爺夫人。”
“什麼?等等……”門坣還沒說完話,來人就轉身離開了房間。
“老爺還真是大方啊。”王覃古走到門口看了一眼,那人很快就沒了身影。
門坣不知所措地把粥和肉餅放到桌上:“那,那個,王嵐兄弟,這些……”
“你就吃吧。”王覃古說道,“那我可就自己去吃早飯了。”
門坣拿過一個肉餅遞給王覃古:“不行,這些本來應該是你的。”
王覃古看著門坣,沒有接過肉餅:“哎呀,這些還不夠你吃的,快吃吧。”
說完王覃古就飛快地跑出了房間。
門坣也就只能回身吃完那人送來的早食。
王覃古吃完早飯,依舊是去找桂安安,和之前沒什麼兩樣。
而桂安安也和往常一般,打算出門待在那艘小船上。
只是兩人到了小船邊時,甄先生已經等在那裡了。
“甄先生?你怎麼來了?”桂安安有些欣喜,小跑著過去找甄先生。
甄先生溫和地笑笑,說:“想起來,我似乎有些日子沒來此處了。”
“是呀,有十幾天了呢。”桂安安掰著手指頭數了數,“甄先生最近在忙什麼?”
“也沒什麼,和以前一樣,四處行醫罷了。”甄先生拉著桂安安坐在小船上,顯得有些擁擠。
小船不能並排坐下兩人,於是桂安安就和甄先生面對面坐著,一個在船頭,一個在船尾。
王覃古見這情形,覺得應該和自己沒什麼關係了,便打算和之前一樣自己一個人去桂花樹下偷懶。
“王公子也在。”結果甄先生一抬頭就看見王覃古,微笑著打了個招呼,“不如一起過來聊聊吧。”
王覃古只能慢慢走過去:“甄先生和二小姐聊就好,我不會打擾二位的。”
“談不上打擾,畢竟,小姐與在下說,王公子是桂府上為數不多待她好的人。”甄先生卻沒買賬,繼續笑著,“在下也十分感謝王公子的照料。”
王覃古回想起他之前找到那張疑似甄先生寫的紙條,但他總覺得,眼前這人不像是會寫下發瘋文字的樣子。
甄先生雖然穿著打扮有些奇怪,彷彿是硬要扮作成熟人士的年輕人,但舉止行為又顯得溫文爾雅,好似他本來就是這樣和藹,只是長得清秀些。
王覃古想了想,還是答應了留下來和他一起聊聊天,說到底,他也想知道,甄先生到底是怎麼樣的人。
“甄先生是大夫?”王覃古隨意地坐在岸邊,問道。
“嗯。”甄先生回答,“少時與家父一起做過赤腳大夫,後來家父去世,就在附近開了家小醫館。”
桂安安插話道:“那家醫館就在桂府邊上呢,和桂府的前院捱得很近。”
“是嗎?”王覃古分明記得,桂府四周都沒有什麼其他房屋,更別提一個醫館了。
再者,若是甄先生的醫館真的開在桂府邊上,怎麼會沒有百姓去往桂府附近排隊看病?
“說起來,也是因為離得與桂府近,老爺……父親才會請甄先生前來。”桂安安補充道。
甄先生安撫似的握住桂安安的手:“小姐,別擔心,按照在下的觀察,小姐並未生病。”
“我知道的,甄先生早就與父親說過了。”桂安安說道。
「只是,他們不肯相信罷了。」
王覃古見桂安安似乎又有要沉浸入回憶裡的趨向,趕緊轉移話題:“那甄先生……知道賈先生嗎?”
“……你是說那位賈先生?”甄先生神情有些不悅,“王公子還知道他?”
桂安安小聲說道:“是我提起的。只是,我記不清賈先生具體的樣子了。”
甄先生這才恢復如初:“無妨,既然小姐選擇把他忘記,那就不是什麼值得記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