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覃古結合床上散發出的難以言說的氣味,不難猜到宿管之前在這裡做了什麼,不覺感到一絲噁心。
“……
我又在這裡過了十天,這裡很不對勁!尤其是那位模特小姐……她是個瘋子……
不對,沈老師才是那個瘋子,他居然(被塗黑)……”
想起之前在畫室找到的紙條,王覃古如今覺得,這話就彷彿他以前經常聽見的那句話。
“他就是個怪物,他才是怪物!”
王覃古將照片拿起,用溼巾仔細地擦了一遍,幹了之後才用紙包著夾在筆記本里。
他一轉身,就又看見了電腦螢幕。
王覃古皺著眉,想要過去把影片關了,結果手指放到滑鼠上的時候,他才發現,這根本就不是什麼影片,而是監控!
畫面是黑白的,左上角寫著日期,2014年5月7日23:03:37,後面的數字還在一秒一秒地變化著。
2014年,正是十年前洛安畫室發生火災的那一年。
監控的畫質不是很好,兩人的畫面也比較小,但王覃古覺得,上面的那人有些眼熟,放大之後,他想起來,那正是自己昨天晚上在食堂後臺遇到的那個穿西裝的男人。
而下面的人看起來很年輕,只是臉被枕頭擋住,隱約露出一小撮麻花辮。
王覃古差點跳起來,那不就是沈立嗎!
王覃古關上畫面,發現同一個資料夾裡,全是類似的監控,最早的,從2007年開始。
這些日期看得王覃古心驚膽戰的,他分明記得,按照陳科的說法,2007年的時候,沈立剛剛成年不久……
而另外的監控資料夾,也有許多這樣的監控,監控畫面裡的少年人一個一個地變換,日期從二十年前直至十年前。
洛安畫室,到底是怎麼培養學員的?
……
與此同時,教學樓的畫室裡。
白溪蹲在沈立身邊,將多餘的繃帶剪下,放到一邊,又把滴落在地上的血跡擦乾淨,她輕輕放下沈立的受傷的手,嘆口氣。
“好啦,傷口處理好了。”白溪的聲音很輕柔,像哄孩子一樣,“以後別再做傻事了。”
沈立的目光一直跟隨著白溪手上的動作,在白溪放下自己的手腕之後還有些不滿意,又將手伸到白溪面前。
“還痛嗎?”
沈立神情未變:“痛。”
白溪卻伸手在沈立傷處輕輕捏了一下,不過怕對方吃痛就沒有怎麼用力:“知道痛,那你還敢再這樣做。”
沈立眨眨眼,眼裡浮現出一絲委屈:“他們罵我是瘋子。”
白溪抬手揉了揉他的頭髮,沈立的短髮下面已經不再留有麻花辮了:“那你覺得,我是瘋子嗎?”
“當然不是。”
白溪笑道:“那他們也罵我是瘋子呢,你也會當真嗎?”
沈立搖搖頭,白溪又胡亂揉了幾下他的頭髮,直至揉出一堆呆毛才停下手。
沈立沒有避開,任由白溪對他的頭髮動手動腳的,然後在白溪朝他伸出手的時候,將另一隻沒有受傷的手遞過去,被小心牽住後,跟著白溪走出了畫室。
兩人出門的時候,迎面和王覃古遇上了,沈立往白溪身後躲了躲。
白溪安撫地拍拍沈立的手背,朝王覃古微笑著:“謝謝。”
王覃古來回看著二人,最後問道:“你們……有沒有想要完成的願望?”
“嗯?”白溪沒想到王覃古會這樣問,她搖頭道,“我要做的事早就完成了。”
但她身後的沈立輕輕扯了一下她的衣角。
「那不是她想要的……」
王覃古默然,時間已經來到7:54,他最後還是把沈立小時候的照片抽出來,舉到白溪的面前。
白溪看見照片之後臉色沉下去,沒有說話,而沈立探出腦袋來,只一眼就跟受驚的兔子一樣縮了回去。
白溪皺眉:“你想做什麼?”
王覃古將照片重新收好:“我想知道這裡過去的事情。”
白溪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才睜眼看向身後的沈立:“這裡沒有什麼值得探討的往事。”
「這兒沒什麼光彩的事,只有見不得光的老鼠。」
王覃古抬眼笑了:“沈老師,該上課了。”
沈立垂下眼簾,幾秒後才回答:“進畫室吧。”
這次的畫室沙發依舊是黑色的,不過邊上的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