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煥在王覃古排隊祭拜的時候,轉身離開了正廳,不知去向,而管家則一直在邊上候著,像是在方便隨時應對客人的需求或者突發情況。
王覃古在等在祭拜的時候一邊觀察一邊思考著,這次規則裡有關時間的規定看上去只有一條規則4,他需要保證亥時至子時有人在靈柩前守靈,並且靈位上的白色蠟燭不能熄滅。
但其實規則1也是有關時間的,只是模糊了概念,“隨時”有燈光,也就是說,王覃古得時刻留意,不過……規則可沒說他不能隨時隨身帶著兩盞亮著的燈。只是王覃古有些沒明白,為什麼“燈火通明”,卻只需要兩盞燈?或許這條規則是陷阱,兩盞燈其實不太夠?
王覃古看著前面的人祭拜,這裡祭拜的禮節還挺複雜。
守在靈位前的一位婦人給前來祭拜的人遞過去一條白帛,那人接過白帛之後披在身上,跪在靈柩前的軟墊上,一邊哭著一邊往軟墊前放著的火盆裡放上紙錢弔喪。
規則中說秦府老爺是在兩天前去世的,也就是說今天是第三天,也就是所謂的“回煞日”,王覃古記得,明清時期,人們在親友故去後,將靈位設定在正廳,並會在第三天佈置靈堂,寫魂幡,還要請僧道前來唸經超度,然後焚燒紙錢,等亡人的親友弔喪完畢後 再拆去靈位,將靈牌與靈柩送走,稱為“接煞與哭吊”。
看樣子,現在已經是“哭吊”的環節了,也就是說秦老爺的喪禮馬上就要完成,離他的靈柩被送走也不遠了。這麼說來,規則4自己豈不是隻需要留意今晚就夠了?
前面的人很快祭拜完畢,在婦人致謝之後起身離開,王覃古突然想到,按理說,客人前來弔唁,亡人的兒女不該陪在一旁嗎?按照規矩,客人祭拜完畢之後,還需要孝子叩謝,而在接煞後,兒女還得陪同封棺,怎麼秦煥今天就回臺上唱戲了?
王覃古現在來不及細想,婦人已經遞過來一條白帛,他學著之前人的樣子,披在身上,燒完紙錢,就算祭拜完成,在婦人致謝完後起身,將位置讓給後面排隊的人。
王覃古看了一眼婦人,她身穿喪服,三十出頭,臉上化著淡妝,但也遮不住她的憔悴,雙眼早已哭得通紅,眼神有些渙散,看樣子,她就是規則裡提到的二夫人了。
這時管家走過來,朝王覃古行禮道:“公子,請隨我下去休息。”
王覃古臨走前往靈位上看了眼,靈位前的白色蠟燭正燃著,兩朵小火苗微微竄動,不過沒有熄滅的趨勢。
管家將王覃古帶到了一旁的側廳,裡面坐著許多賓客,想來都是來弔唁的人,而側廳裡擺著宴席,應該就是為前來祭拜的客人準備的。
這些都是秦老爺生前的好友嗎?王覃古一眼掃過去,宴席有三四桌,每桌上都有七八個人甚至更多,看來這秦老爺在朝野中的好友還挺多的。
管家將王覃古引到空位前就要離開,王覃古叫住了他。
“公子還有事?”
“管家貴姓?”
管家抬眼看向王覃古,眼神犀利,帶著點冷漠:“無需公子記掛,還請公子稍作休息,少爺一會兒就來招待賓客。”
說完管家就離開了側廳,王覃古還沒來得及問一下他時間,只能趁著還沒人過來與他說話,先偷瞄了眼手機,19:54,也就是說,還有一個小時左右,就到亥時了。
於是王覃古打算先吃飽飯,說不定之後還得他去守靈。
或許是王覃古在一眾賓客裡顯得過於年輕了,陸續有人過來朝他搭話,都問他是誰家小子,怎麼家中長輩不親自過來憑弔,在得知王覃古本人就是秦老爺好友的時候,一個個臉上的表情都很精彩,有些人不相信,默默遠離了他,還有些則明裡暗裡想要與他結交。
王覃古不是很懂官場上的事,眼前的賓客看上去都是些老油條,他也怕一不小心露餡,於是都回絕了,再找了一個不太有人注意的角落乾飯,邊吃邊聽著賓客聊天的內容和他們的心聲。
“秦少爺怎麼這會兒不在府中?”
“呵,又去唱戲了唄。我來的時候還在梨園看見他了,你別說,唱得還不錯。”
“可不是,我家小孩都聽哭了,還發誓說以後肯定好好孝敬我,不會和張繼保一樣。”
“哈哈哈,趙大人此行倒有另外的收穫。”
“哼,嘴裡唱得好聽,結果自己拋下靈堂,上了戲臺,將這麼多年生養之恩全丟棄了。”
“誒,秦大人在世時不是還挺關愛秦少爺的?”
“哪有——不是,我是說,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