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璐瑤是和王覃古一起出的柴房,但她費了點時間將陳世歡的畫像收好,所以一進正廳,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看見王覃古懷裡抱著陳其可坐在一起,陳其可還一副哭慘了的樣子。
“誰欺負小可了?”江璐瑤走過去捏捏陳其可的小臉。
“那個叫齊什麼的大壞蛋!”陳其可大聲控訴著,然後轉頭可憐兮兮地看向王覃古,“他說爹爹不要我了。”
王覃古沒想到齊孟園來過丞相府,嘆口氣,安慰著陳其可:“小可乖,你爹爹不會拋棄你的。”
結果陳其可聽了更加委屈:“你也騙人!”
王覃古不知道自己哪裡惹到了陳其可,小孩直接從他懷裡掙扎著出來,一落地就跑回了廂房,似乎在生王覃古的氣。
江璐瑤有些沒搞明白狀況,但不妨礙她覺得自己現在是多餘的,於是給王覃古一個快點追上去的眼神,然後也回了自己的房間,留下王覃古一個原地發呆。
不是,他又哪裡惹到陳其可了?
王覃古更加搞不清楚狀況,只能認命地追上陳其可,結果剛來到正廳後面,就看見陳其可和齊孟園大眼瞪小眼地對峙著,兩個人面面相覷,也不知道都在想些什麼。
王覃古沒想太多,走上去拉住陳其可,然而一向黏著自己的陳其可這會兒卻直接甩開了王覃古的手,還扭過頭去不看他:“哼╭(╯^╰)╮!”
齊孟園笑道:“陳公子,巧啊。”
“……”王覃古才不信他的話,陳其可之前就說過齊孟園剛才來了丞相府,怎麼也不可能是巧合,“齊公子,你可算捨得出現了?”
齊孟園走到兩人面前,陳其可下意識地躲到了王覃古的身後,抓著他的衣角,就探出一個腦袋,充滿敵意地看著齊孟園。
“怎麼,這麼快就和好了?”齊孟園好笑地看看陳其可,小孩兒朝他吐了吐舌頭,到底是沒有放開抓著王覃古衣角的手。
“你……到底要幹什麼?”王覃古猜到應該是齊孟園對陳其可說了什麼,剛才陳其可才會和自己鬧脾氣。
“我早說過了。”齊孟園收起眼神裡的笑意,“找到你冒充我的證據,我只要這個。”
“真的嗎?”江璐瑤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這會兒拿著陳世歡的畫像和一個木盒子過來了,“只要這個?”
齊孟園冷眼看過去,似乎知道江璐瑤在這裡:“你想說什麼?”
接話的是王覃古:“我想,你更需要的,是證明你清白的證據。”
“清白啊……”齊孟園語氣裡有些感慨,像是不相信他們的話,“你們知道我在多少個夢裡想象過那個場景嗎?那個我清清白白活在世上的場景,但是夢醒之後,它就會破碎,睜眼了,就回到了這裡。”
江璐瑤開啟了木盒子,裡面是幾封信,她將畫像和信一同交給王覃古,讓他來決定。
兩人在柴房的時候,從原本放著斧頭的角落裡找到這個木盒子,信是丞相府寄給秦木蓮的,上面寫的正是丞相府和秦木蓮商量,要將齊孟園誣陷成拋妻棄子的陳世歡的內容。
丞相在信上將整個計劃寫得很清楚,他首先用兩百兩的銀票誘惑秦木蓮,讓她為自己做事,他讓秦木蓮帶著兒子進京,指認三年前的狀元、如今的駙馬齊孟園是陳世歡頂替的,“陳世歡”頂替了當年的狀元,將其殺害,並拋棄了在陳家村的妻兒,另娶了公主。
至於真正的陳世歡,丞相早已買通陳家村的村長,提前告訴他進京時可以去丞相府借住,趁著他在丞相府的時候,在子夜時分派人將其殺害,兇器正是那把斧頭。
丞相為了演戲演得更加逼真,在查案的官員讓秦木蓮第一次指認齊孟園時,假意因念夫妻情深不忍告發,在回家途中派出一手持駙馬府刀具的刺客刺殺秦木蓮母子,併為了讓官員相信他們真的遭受了刺殺,秦木蓮讓刺客刺傷了陳其可,而陳其可因醫治不及時喪命,時年六歲。
這些書信在現實中自然早已被銷燬,而齊孟園百口莫辯,被買通的陳家村村長直接將祠堂中陳世歡的畫像丟棄,換成了齊孟園的,都一致咬定齊孟園就是陳世歡。
齊孟園最終被判處極刑,屍首不全。
事後,秦木蓮拿著官府給的補貼、丞相府許諾的銀票,哭著將齊孟園和陳其可的屍首帶回了陳家村,埋葬在後山的桃林裡,為了自己心安,用陳世歡的畫像給陳世歡立了衣冠冢。
丞相要除去駙馬的原因信上並未寫明,但朝堂上的事,無非就那麼幾點原因,要麼齊孟園擋了他的財路,要麼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