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中,也是有著三六九等的區分的。而那些在垃圾山當中掙扎著維生的,無疑更是位於鄙視鏈的最底端。
如果可以有一個固定的住所,以及一份穩定的、能夠得到生存所需的食物與金錢的工作,誰又願意在垃圾當中翻攪,
風餐露宿,連個能遮雨的棚都無?
於是,他們相互對視了幾眼,竟是有志一同的……決定將這件事情瞞下去。
幾人再不提起這件事情,只趕快的開始檢修監控,重新連線訊號,意圖以此粉飾太平,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只是其中有一個人聯想到在監控壞掉之前的最後一幕——那一隻擁有著可怕眼神的、提醒有些過分龐大了的烏鴉,難免覺得心頭一跳。
魔怔了吧。他自嘲的想。
總不可能……只是那隻大烏鴉的眼神有些嚇人,所以就覺得對方可以一眼“瞪”壞所有的監控螢幕?
就算是最荒誕的玩笑,也不是這樣開的。
當商長殷從選手通道口走出來的時候,四面八方的觀眾看臺上,頓時就響起了一陣的噓聲。其中又夾雜著許多幸災樂禍的嘲笑,與充滿了惡意的起鬨聲。
顯然,他們都看了出來,這個以前從未見過的新面孔是一個太過於養尊處優的小少爺,莫說是作為角鬥臺上能夠貢獻出精彩的表演的“角鬥士”了,說不定連把刀都握不住。
“哎呀。”有貴婦人開啟華貴的扇子,遮了自己的半張臉,扇面後猩紅的唇微微翹起,“真是可憐的羔羊呢……是被騙到這裡來的嗎?”
她旁邊相熟的看客便大笑了起來:“怎麼,你動了惻隱之心,想要花錢把他贖下來嗎?”
貴婦人的眼底笑意更深。
“當然不會。”她說,“我只是在想……”
“這樣的羔羊,如果被撕碎了的話,一定會非常的悽美吧?”
她頓了頓,像是在思考著什麼,隨後抬手示意侍者過來。
“幫我登記一下。”當她這樣說的時候,眼睛一直都盯著商長殷,一眨也不眨,目光黏在少年人的身上,“如果他死在看臺上了的話……我要他的眼睛。”
這種預訂是允許的,如果還有其他人看上了商長殷的眼睛的話,就需要和這位貴婦人進行拍賣競爭了……在角鬥場,這是非常司空見慣的事情,沒有人覺得不對。
商長殷自不可能知道,已經有人開始計劃著等他在角鬥場裡失敗死亡,然後瓜分他的身體了。
他只是來到擂臺最中央,然後看到了自己的對手。
——那是一架足有數米的、恍若高達一樣的無人機甲,從身軀當中探出許多的槍炮管來,眼下都對準了商長殷。
而伴隨著開始的哨響聲,從那許多的管口當中頓時鋪天蓋地的噴射出炮彈,將商長殷所站的位置徹底淹沒!
“……啊!”貴婦人捏緊了自己的摺扇——卻並不是在為了商長殷而擔憂,“怎麼用了這麼粗暴的方式?這樣的話,肯定連渣都不剩了,我不是得不到那一雙美麗的眼睛了?”
好在她的擔憂看起來有些多餘了,因為當連發的炮彈所激起來的煙塵散去之後,原地站著的緋衣少年看上去甚至連袍角都沒有被驚起,面上仍舊掛著那樣一副懶洋洋的、帶了些玩世不恭的笑。
在他的指間捏著一枚骨白色的骰子,此刻正被少年一拋一接的打發時間。
他看起來並不像是站在險象環生的擂臺上,而是在自家開的賭場閒逛,再不會有人能夠比他表現的更為愜意。
商長殷最後一次接住骰子,用指尖搓了搓,隨後手腕微微用力,將那枚骰子像是投擲一顆小石子一樣,朝著機甲丟了過去。
所有的阻攔都是無效的。任何的躲避也沒有意義。
在少年面上越發擴大的笑容當中,只見那機甲被小小一粒的骰子命中,隨後自上而下、轟然崩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