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恐的低吼,在空蕩蕩的洞穴裡迴響著。
趙顏迷茫地睜開了眼睛,“怎麼了?”
越少徵猛地從地上站起來,幾步就走到了謝北潯的身邊,“怎麼了?”
“你看,”謝北潯哆哆嗦嗦地伸出了一根手指,指著面前掛在橫樑上的瘦削男人,臉色發白,眼神驚慌,嘴唇發抖:“他、他、他怎麼上吊了?”
一身白色衣服,頭上戴著一個巨大的白色帽子,遮住了他滿頭的黑髮,腳上穿著一雙白色的長靴子。眼球突出,舌頭長長垂在外面。風吹過來時,瘦削男人隨風擺動。吊著他的那根繩子,在安靜的夜裡發出令人心裡發慌的聲音。
咯吱、咯吱、咯吱……
他像是從水裡,剛撈出來一樣,不停地往下滴水。
滴答、滴答、滴答……
滴滴答答的水聲,再加上咯吱咯吱上吊的聲音,謝北潯只覺得像是有一把無形的刀,紮在了他的心上。他能感覺到心臟急速,呼吸變得幽深綿長,感覺他特別難受。他只覺得渾身散了力氣,靠著越少徵,才勉勉強強地站著。
“……誰知道呢,”越少徵的眉眼間,俱是冷意:“興許啊,他是做什麼觸犯了什麼禁忌的事情。”
謝北潯更不解:“觸犯了什麼禁忌的事情,能讓他又是被水淹,又是上吊的?”
越少徵沉默不語。
後跟過來的趙顏,看著有人在門樑上盪鞦韆,嚇得才要尖叫,謝北潯眼疾手快地給捂住了:“你別喊。”
趙顏眼圈發紅,驚懼地點點頭。
謝北潯這才鬆開了手:“你怎麼跟過來了?”
趙顏聲音發抖:“我剛才聽到你喊了,而且,他過來了這麼長時間都沒回去。所以,我就……”
早知道,他就繼續睡覺了。
越少徵:“我們回去睡覺吧。”
趙顏:“……”這還能睡得著,這人的覺,得多大啊!
謝北潯:“他就在這兒掛著,咱們不用管嗎?”
越少徵重新坐下,靠牆,閉目養神,“咱們現在應該想的是,他是遊戲的贏家,卻忽然死了。那之後該怎麼辦。”
謝北潯挨著越少徵坐下,“重啟?”
越少徵:“對。”
一旦遊戲重啟,那危險係數和完成任務的難度係數就會升級。
到時,他們離開的難度係數也會相應升級。
從來對來這裡,能安全離開,應對各種事情都有遊刃有餘的越少徵,第一次對重啟遊戲,心裡多了很多的擔憂。
這一夜,謝北潯睡的並不安穩。越少徵心裡有事,睡的也不踏實。反倒是趙顏,除了最開始的驚嚇之後,呼呼大睡。
第二天一早。
幾個人簡單收拾了下,就出門了。
他們先是去了一趟鬼市,把昨天越少徵欠下的五顆粉色珍珠給了小販之後,又用剩餘的幾顆品相不好的珍珠,換了幾個包子。謝北潯趁大家不注意,偷偷藏起來一個包子,打算留給越少徵吃。
他們也剛好在門口,就看到瘦削男人和那個最早死了的人,正站在一起說話。也不知道說起了什麼,兩個人不約而同地笑出了聲兒。
謝北潯小聲和越少徵說話:“這算是遊戲重啟了?”
越少徵眸色幽深:“……嗯。
謝北潯環顧四周,“那兩個人怎麼沒來?”
越少徵:“他們倆應該是消失了。”
謝北潯:“消失,是死了嗎?”
越少徵:“不是。這裡的消失,指的是無論是這裡,還是現實世界,徹底的消失。”
那種消失,指的是魂魄和肉體同一刻徹底消散。
謝北潯:“……”他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在這裡的死亡,是徹底的抹掉這個人存在這裡的痕跡。
“歡迎來到鬼市,”阿七站在鬼市的門口,和大家打招呼:“我是鬼市的管理員,你們可以叫我阿七。”
他依舊熱情的重複著進入鬼市的規則,和注意事項。
“好了,我們來玩兒遊戲吧。”阿七說道。
謝北潯、越少徵和趙顏,依舊選擇了棄權。
瘦削男人和早死男人,選擇了玩遊戲。
是很簡單的警察抓小偷。但不同的是,他們要在規定的時間裡,小偷贏了,遊戲才能結束。
瘦削男選擇的是小偷,早死男選擇的是警察。
阿七口哨聲一響,兩個人飛快地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