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北潯扭頭看著車窗外的車水馬龍,行色匆匆的人群,“沅沅是我叔叔家的大女兒。叔叔喜歡喝酒,一喝多了,就吧抱著我哭。哭我的爺爺奶奶,哭我那對不負責任的父母,也哭他自己。也有的時候,也喜歡動手打人。嬸兒、沅沅還有小弟,都被叔叔打過。每次酒醒後,叔叔都會跪在嬸兒的面前悔過。然後,下次依舊如此。嬸兒的脾氣很不好,一張嘴更是不饒人。我從前很討厭嬸兒的那張嘴,可是,就是那樣一個人,傾盡所有,讓我、沅沅還有小弟,都離開了家。”
他摩挲著沅沅給他的那雙布鞋,垂下的長睫掩去了眼底的淚意:“我好像,有點兒理解她了。”
這麼多年,一個女人撐起一個家,很不容易。他好像在這一刻理解了,他嬸兒的難處。
“阿潯,”越少徵的音色,清清冷冷,卻帶著安撫人心的能力:“你是個善良的孩子。”善良的有點讓人心疼。
謝北潯淺笑:“我本來就是個好孩子。”
越少徵附和著他的話:“是是是,嬸兒把你教得特別好。”
謝北潯攥著手裡的布鞋,眼中忽然有了光彩:“越少徵,趁著咱們還沒去下一層,咱們回家去看看。”
他想他們了。
“好,”越少徵放在方向盤的手,高興地抓住了方向盤。
這算不算是另外一種見家長的機會?
第二天一早,謝北潯就買了很多的東西,讓越少徵開車,去了謝北潯的家。
謝北潯的家,是在四五十公里外的一個小鎮。
依山傍水,水滿坡塘,是個風景優美的好地方。越少徵的車,七拐八拐地在一條衚衕裡穿梭了許久,才在一處破敗的小院兒前停下。
“怎麼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