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少時灰頭土臉地咳嗽了幾聲:“我還好。”
四外都是這種身上散發著惡臭的屍體,四外空蕩蕩的,根本看不清這些屍體的盡頭。
謝北潯站在越少徵的前面,費力地抵擋著一波又一波撲上來的屍體。他手腕上的鈴鐺手釧,也隨著他的動作,叮叮噹噹。在一眾陰森的聲音中,顯得十分突兀。
那些屍體,在聽到鈴鐺響時,異常興奮。就算是把這些屍體,大卸八塊,他們也會自己爬起來,重新按上自己的四肢,再一次衝上來。
謝北潯的臉上都是血漬,眸光陰冷:“越少徵,這些東西,怎麼殺不死啊?”
越少徵被屍體的氣味,刺激的不停咳嗽。咳嗽的好似五臟六腑都移了位,滿臉通紅,眼角帶淚:“你先把你手腕上的鈴鐺手串拿下來。”
謝北潯一腳踢飛了一個要衝上來的屍體,趁機把手釧從胳膊上擼下來,扔到了遠方。
鈴鐺不響了,那些屍體的動作,也比之前緩慢了許多。
謝北潯趁機,拽著越少徵往屍體少的地方跑。
但是,當越少徵經過一個屍體時,那個屍體忽然回過身來,長長的指甲劃破了越少徵的衣服。白皙的後背上,驟然多了幾道滲人的傷痕,汩汩地往外冒著血。巨大的血腥味,讓那些屍體更加興奮。四肢比之前更靈活,朝著越少徵這邊急匆匆地走來。
越少徵趕緊拽著謝北潯另一邊走。
謝北潯:“這裡啥都沒有,我們能躲到哪裡去!”
越少徵臉色發白,身體搖搖欲墜,但還是勉強支撐著:“你還記得不記得,九樓的雕像。”
謝北潯點頭:“記得。”
越少徵:“葫蘆上的少女雕塑,不需要任何的支撐,就能安穩地坐在葫蘆上。你說,有沒有可能是有些東西在幫她保持平衡?”
謝別潯挑了下眉,“你的意思是,咱們是在葫蘆裡,成為這些屍體中的一個了。”
越少徵:“你說的對。”
謝北潯:“之前,咱們懷疑這個葫蘆裡面有寶貝。剛好趁這個機會,到處看看。”
他說的輕描淡寫,好像這裡沒什麼危險,他們只是來這裡溜達的。
這裡除了屍體,根本沒有任何的東西,無邊無際。
謝北潯揹著越少徵,四處跑。宋知意帶著曹一和李而緊隨其後。他們跑了半天,躲避那些屍體時,身上多多少少的都留下了一些傷。
曹一實在是跑不動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我、我是真的跑不動了。”
李而雙手撐著膝蓋:“我也跑不動了。”
宋知意氣喘吁吁:“謝哥,我們休息一會兒吧。”
謝北潯停了下來,扶著越少徵站在看起來比較安全的地方:“越少徵,剛才我扔的鈴鐺手釧呢,怎麼不見了?”
沒道理,他們跑了這麼久,找了這麼久,什麼都沒看到啊。
越少徵站直了身體,蒼白的臉上,薄唇緊抿,“是啊,不見了。”
他抬眸看向遠方,遠處忽然隆起了一道模糊的輪廓。看輪廓的高矮、大小,那裡應該是一處低窪的房子。自從那間房間出現之後,那些屍體就跟被定住了一樣,一動不動地定在原位。
越少徵:“你看,”眾人順著他指著的方向看過去:“我記得那裡之前什麼都沒有的。”
謝北潯扔的手釧不見了,隔了一會兒,就出現了一套房子。
那是不是,他把別的什麼東西在扔掉了,別的地方就會出現什麼別的東西。
此消彼長,是這裡的規則了。
但是,此消彼長中,間隔的時間到底多長呢。
謝北潯:“我們過去看看?”
越少徵淡淡地嗯了一聲。
房子不大,是民國時期典型的三層小洋樓。小洋樓的前面是一個小花園,花園裡面有一個白色的鞦韆。另一側擺著一張乳白色的圓桌,圓桌上擺著的白瓷瓶裡,插著一支鮮豔欲滴的紅玫瑰。謝北潯他們順著板路往裡走,一進門就是空蕩蕩的客廳。客廳裡掛著一幅巨大的女人的畫像。畫像上女人的臉,被人用各種顏料塗成了不同的顏色。漆黑的眼睛裡,摻雜著無數的情緒。她的腳邊,蹲著一個年紀不大的小姑娘,正仰頭看著她。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小女孩的臉,被人用刀,生生地割成了一個圓形。
曹一很可惜地看著眼前這幅畫,說了句:“好可惜。這麼好的畫,就這麼給毀了。”
李而:“這畫上的女人和女孩,都好可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