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興奮地尖叫。
謝北潯和越少徵站在了廚房的窗戶下面,看著興奮的頭髮在他們身側飛舞的老太太。長髮和指甲,隨著她的動作,在廚房裡竄來竄去。謝北潯和越少徵躲的費勁巴力。
謝北潯靈巧都躲過了她的頭髮,“越少徵,咱們得離開這兒!”
越少徵的臉色越來越白,時不時地咳嗽幾聲:“怎麼走?”唯一的一條出路都被她給堵死了,根本沒有辦法走!
謝北潯無意中瞥了一眼剛剛放在角落裡的那鍋湯,“越少徵,她總讓咱們喝湯,是不是這過湯是有什麼用處,咱們是不知道的?”
越少徵咳嗽了一聲:“能有什麼用處?”
謝北潯彎腰,躲過了她尖銳細長的指甲,“她總問我喝不喝湯,是不是喝了湯,就能取代她了?”
越少徵:“不知道。”而後,他又補充了一句:“這湯不能隨便喝。”萬一是什麼未知的東西做的湯,給自己吃壞了怎麼辦?
謝北潯一個轉身,就站在了那鍋湯的旁邊。還來不及反應,老太太的頭髮和指甲就已經到了他面前了。謝北潯往旁邊一側身子,老太太的頭髮和指甲就都落了空。謝北潯看的很清楚,她的頭髮掉在了湯裡,瞬間成了灰燼。
謝北潯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他端起那鍋湯,朝著老太太潑了過去。
湯不熱,卻燒的老太太狼哭鬼嚎,半張臉燒沒了皮。大半邊的衣服都燒沒了,露出了裡面光禿禿的骨頭。不小心落在地上的湯湯水水,將地板燒出了幾個窟窿。
“快跑!”
謝北潯一把拉過了越少徵,趁著老太太不注意,一腳踹開了窗戶,從窗戶跑了出去。
屋外的濃霧越來越大,謝北潯和越少徵感覺跑了好半天,依舊是什麼都見不到。
謝北潯雙手撐著膝蓋,氣喘吁吁:“越少徵,咱們是不是被困在這裡了?”
他明明看到遠處的路燈上掛了一個大紅色的燈籠,可他無論怎麼跑,好像都到不了。
越少徵:“我們困這兒了。”
謝北潯:“咱們怎麼才能出去?”
越少徵搖了搖頭:“她死了,什麼就都沒用了。”
謝北潯不說話了。
老太太要是能那麼輕易殺死,他們就不會這麼狼狽了。
謝北潯:“你之前不是用那種方式問路城隍嗎,那你能不能再用同樣的方法,看看能不能讓城隍把這個她給收了。”
越少徵:“神明不會插手凡間事,”他頓了頓,寄希望往下說:“更何況,這裡就禁止死人離開。她沒出什麼大錯,神明也不會管的。”
謝北潯很想和他爭辯兩句。
那個老太太都吃人了,怎麼沒有大錯。
但是反過來一想,城隍專門圈了一塊地方給他們住,也算是神明的另一種慈悲。
謝北潯耳力極好,在這樣靜謐的夜裡,稍微一點聲響在他的耳中都在無限放大。暴怒之中的老太太是踮著腳走路,她的身上時不時的冒出了青色的煙氣。她的身側,跟著幾房盞各色的燈籠, 隨著她的動作上下浮動:“人呢,跑哪裡去了……真是不乖,不聽話呢……”
“得趕緊找到人……去參加花燈宴呢……”
老太太陰森的聲音越來越近,謝北潯緊緊地抓著越少徵的胳膊,嚇得舌頭都打結了:“怎、怎麼辦!”
越少徵:“還等什麼,趕緊跑啊!”
兩個人像是無頭蒼蠅一樣,在濃霧裡亂轉。
他們無論朝哪裡跑,都能聽到老太太陰冷的笑聲,平板的說話聲,以及高高懸掛在半空的燈籠。
謝北潯跑的都快沒力氣了:“越少徵,我跑不動了。”
越少徵臉色青白,不停地咳嗽,咳嗽的臉都紅了,眼尾掛著淚,“我也跑不動了。”
謝北潯覺得,現在就剩下他們倆了,被人抓走,又覺得不甘心:“越少徵,咱們倆……”
他的話還沒說完,老太太那張殘缺的臉驟然出現在了他的面前。沒有了皮肉的半張臉,笑的謝北潯差點沒昏過去:“哎呀,找到你們了!你們這些人,真的是太不聽話了。”
她好像不計較謝北潯之前對她的無禮了。
“這麼隆重的宴會,少了咱們可就不好了。”
她身後的兩個燈籠,自動地站在了謝北潯和越少徵的頭頂上。好像聽到他們說要一句拒絕的話,燈籠裡面的蠟燭就會落在他們的頭上。
謝北潯腿肚子打顫:“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