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接到母家遞來的訊息,知道二阿哥在曲阜病重之後,當場暈了過去。
皇帝接到邸報,來長春宮想與皇后商議此事。
一進長春宮就見到處都是兵荒馬亂的,太醫都已經在診治皇后了,皇帝明白皇后在他之前就已經得到了訊息,略一擰眉。
但想到永璉,皇帝還是走到剛剛甦醒的皇后身邊,喊出了那個久違的稱呼“琅嬅——”。
皇后茫然的看著上方明黃色的衣袍,神思恍惚:“皇上?皇上!”
她不顧儀態,扯著皇帝的袖子側著爬起來,抓住皇帝的胳膊急切道:“皇上,有人,有人詛咒咱們的永璉,說他高熱昏厥,皇上您要替永璉做主啊。我的永璉好好的,怎麼會高熱驚厥呢?”
此時唯有帝后最感同身受,皇帝眼底盡是沉痛:“琅嬅,永璉的確發了高熱,但有隨行的太醫在,一定會沒事的。”
皇帝語氣堅定,心中也覺得空空的,沒個著落。
在這個一場風寒就能要人命的時候,高熱驚厥有多危險,他又豈會不知。
皇后忍不住捂臉痛哭起來:“永璉,我的永璉。”
皇帝站在床邊,神色亦是悲痛,即便他最近對永璉有所不滿,但永璉依舊是他最得意的兒子。
皇帝的聲音柔和了些:“琅嬅,咱們的兒子是皇子,有朕的龍氣庇佑,一定能逢凶化吉,遇難呈祥。你保養好自己,才能等他回來後好好照顧他。”
皇后已經聽不到外界的聲音了,只無力地歪倒在榻上,哭得撕心裂肺,幾近失聲。
皇帝側過頭閉上眼睛,不想看這一幕,平復了情緒許久,才啞著聲音開口道:“皇后,朕已經派遣了許多太醫趕去曲阜救治永璉,你可有什麼東西要帶上。”
即便知道,哪怕再快馬加鞭、晝夜兼程過去也得近十日的功夫,若永璉當真不好,根本撐不到那個時候,皇帝也準備再派太醫過去,死馬當作活馬醫。
蓮心擦去臉上的淚,搖晃著皇后輕聲道:“娘娘,娘娘——”
皇后如大夢初醒一般,眼神才開始聚焦,茫然四顧,蓮心連忙提醒道:“娘娘,皇上是問您,您有什麼要給咱們阿哥帶去的?”
皇后終於聽清楚了,跪在床上聲音沙啞道:“皇上,帶上臣妾去吧,您讓臣妾去親自照看永璉吧。若是永璉出什麼三長兩短,臣妾也不回來了,臣妾就陪他一起死在曲阜吧。”
“荒唐!”皇帝冷了神色“你說的這像是什麼話?豈有一個皇后單獨出行的規矩!滿嘴的死活,你不忌諱,永璉還要忌諱!”
蓮心忙請罪道:“皇上,娘娘傷心過度,求您看在娘娘一片愛子之心上,不要與娘娘計較。”
皇后卻撲過去撕拉著皇帝龍袍的下襬,涕淚交加地求道:“皇上,什麼規矩,臣妾顧不得規矩了,臣妾只想看看永璉,您就成全臣妾吧。”
皇帝看著從未有如此狼狽的琅嬅,悲傷中陡然生出一股怨憤來,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扯下皇后的手,冷冰冰道:“你是怎麼教養永璉的?怎麼會讓他如此體弱,頭一次出遠門就病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