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聽到這個訊息,金玉妍的心漏跳了一拍,王爺要來京城了。
可惜她如今陷入了這番田地,想再翻身幫上王爺就難了。她困在這啟祥宮裡,想再見到王爺一面恐怕也不得。
嬿婉冷眼瞧著金玉妍臉上一閃而過的雀躍,心中有數。
她語氣依舊平靜:“你是李朝王太妃的孫女,送你來大清的就是如今的李朝王爺。你謀害皇嗣,圖謀皇位,罪不可赦,他作為幕後主使自然也是罪不可赦。且他逼殺王妃,人神共憤,二罪並罰,他憑什麼再坐在王爺的位子上?”
金玉妍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你是什麼意思?”
嬿婉不肯相讓,直視她的眼睛道:“本宮來啟祥宮是為了皇上的意思。皇上對李朝王爺李伊忍無可忍,無需再忍。皇上要你出首李伊,剝奪其王位,交由其弟繼承。”
“不可能!”只要事關李朝,金玉妍總是格外激動些,她憤怒道:“你滿口的胡言亂語。什麼王爺指使?我是李朝選拔送來的大清,與王爺毫無關係,你不要胡編亂造,在皇上面前進讒言。”
嬿婉看著金玉妍這樣的憤怒,心中忽然油然而生出一種悲哀來。
她語氣中帶了兩分嘆息道:“李朝王爺進京途中上書,要撇清與你之間的關係。”
“奏摺中寫到,說你並非李朝人氏,而是族中的正室抱養而來,連到底是李朝人、漢人還是旁的血脈都未知。”
金玉妍聞言一怔,脫口而出道:“不可能!王爺如何會如此待我!”
“如何不能?”
“如今那奏摺正在皇上的案頭,李伊正在為了保全自身,撇清與你的關係。”
“他難道不知曉你已經落罪於大清,若是再失去了李朝維護,必定萬劫不復麼?他難道不曉得這話就是在逼你去死麼?”
“可是你的性命,如何比得上他自己的王位重要呢?”
“不是的,不是的——”金玉妍驟然失去了力氣,喃喃道,“怎麼會呢?怎麼會呢?”
嬿婉的眼神落在了她的頭髮上,顯然金玉妍是細細打理過的,能夠垂偎到地上的長髮並沒有打結之處。
只是再好的頭髮,若是許久不洗,也難免帶了些味道。即便桂花油的香氣已經足夠濃郁。卻還是會隱隱約約聞到一兩分。
這樣長的頭髮,得寵時是“婉轉郎膝上,何處不可憐”,失寵時卻是負累。一個人難以打水清洗,金玉妍這樣曾經金尊玉貴習慣了的,更是沒有這個本事。
“你其實心中已經相信了,不是麼?”
“你留在身邊的兩個宮女俱是李朝之人,可她們如今都這樣慢待你了,你就該已經知道了李朝的意思。”
金玉妍好強,因而啟祥宮還勉強維持著表面的整潔,可嬿婉進來時摸了摸擺著的琺琅盆景。長方盆上尚且乾淨,可需要一點一點細細擦拭的翡翠葉片、珊瑚菊花上卻已經能揩出灰塵了。
李朝宮女的態度,從盆景和金玉妍的頭髮上就可見一斑。
京中還有一個李朝老王爺呢,李伊的意思,也會是李朝老王爺的意思,也會影響到李朝人的態度。
金玉妍,已經是一枚棄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