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這樣體貼柔順,皇帝愈發滿意,拉她到自己旁邊,笑道:“可是朕心中,已經屬意你做朕的皇貴妃。”
嬿婉順勢倚在皇帝肩頭,柔聲道:“臣妾有皇上這句話就足夠了。”
“名位也好,賞賜也罷,在臣妾心中,什麼都比不上皇上。能陪伴在皇上身側,就是臣妾最大的歡喜了。”
皇帝將嬿婉攬在懷中,撫著她的肩笑道:“能有卿卿陪伴在側,朕也十分歡喜。”
他伸手托起嬿婉的下巴,只見懷中人顏如渥丹,膚光盛雪。明明年歲漸長,但一顰一笑的風致反而更勝從前。
嬿婉作出幾分嬌羞之態來:“皇上怎麼這樣看臣妾?”
皇帝笑道:“朕得嬿婉,也是朕之所幸。”
嬿婉淚光點點,對著皇帝十分感動與情意,伏在皇帝的懷中情意綿綿道:“得成比目何辭死,願作鴛鴦不羨仙。”
皇帝也擁緊了她。
春光透過窗欞,融融得撫在兩人身上。連影子都疊成了一重,彷彿他們當真是一對兒璧人似的。
誰也瞧不出,在幾個時辰前,皇帝的懷疑和試探。
嬿婉靠在皇帝肩頭,眼中盡是清明之色——皇帝若真是相信她,就根本不會去啟祥宮。
兩人相擁片刻,嬿婉又在養心殿為皇帝研墨,紅袖添香了好一陣才走。
傍晚紅霞漫天之時,進忠又來替皇帝送賞。
香脂香水,琺琅的水法表,西洋的自鳴鐘,上好的端硯與松煙墨,一刀一刀的灑金紙、澄心堂紙,歐陽詢的字帖,還有小女孩兒的頑器。
比之上午的賞賜,就能看出皇帝是上了心的,送來的東西樣樣精巧且實用,不是內務府尋常的大路貨。
等小太監們出去,進忠對著嬿婉撫掌笑道:“令主兒今兒下午的應對極妙,奴才瞧著,皇上是高興到了心裡去了,極為受用。”
“這回的賞,是皇上自己一一列了東西,添添減減幾回,才叫奴才送了來。”
於皇帝而言,再珍貴的東西也不過是死物,能讓他花精力和心思考慮才是難得。
由此可見,皇帝對嬿婉愈發滿意了。
嬿婉嫣然一笑,金玉妍給她挖的坑,卻被她打造成了昇天梯,反而助了她一臂之力。
她掃了一眼皇帝的賞賜,笑道:“將自鳴鐘擺到明廳翹頭案的正中去,讓皇上一來了就看得到。”
“紙墨硯帖都送到永琰和永璐那裡,告訴他們這是他們的皇阿瑪親賜的,好好用著,別糟踐了東西,那才不辜負皇上的一片心意。”
又令人將頑器收拾了放在東廂房,留著給璟妘回來玩耍——和敬即將出嫁,璟妘不捨得緊,這些時日多在長春宮陪著姐姐。
兩人又說起今日之事,進忠斂了笑意道:“今日原是奴才的不是。昨兒四阿哥求見皇上,屏退了所有伺候的人,就連奴才也並不知曉四阿哥稟報了什麼。等四阿哥走後,奴才瞧著皇上也並無異狀,然而並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但今日晨起,皇上讓令主兒去說服金玉妍舉證李朝,扭臉兒卻只帶了奴才與進保到了啟祥宮,在東耳房聽壁角。到了那個時候,奴才已經並無機會提醒令主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