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嬪忍不住睜圓了眼睛,她從未想過還能有這樣的辦法,就好似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一樣。
舒妃忍不住道:“真是便宜了他。”
最後倒是給皇帝帶來了好處。
嬿婉笑笑,玫嬪往後依舊在太后身邊,卻是變成了自己人,自然是好處多多的。
她笑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蕊姬如今性命之憂近在眼前,且先度過眼前這一難關,往後再提其他。”
她的笑容裡意味悠長:“意歡你既然有這個心,難道還擔心往後沒有機會麼?”
舒妃眼睛一亮,玫嬪臉上亦是微露欣喜之色。
嬿婉卻不肯再將計劃往下講,只對舒妃道:“既然曉得了太后的為人,往後你也要多加思量才是。我知道你心中煎熬,可即便難過,日後見太后的心情也不能露在表面上,全當是練一練自己養氣的功夫了。”
舒妃如今想到太后和皇帝便咬牙切齒,只恨自己年少無知眼瞎,才碰上了這樣一對母子。
聞言便道:“我也真怕自己見到她時做出什麼不該做的來,好在不用日日請安,往後宴席上我能躲則躲,裝裝病就是了。”
她心裡不痛快,如今還做不得什麼,便只能裝裝身子不痛快。
宮中宴飲本就無趣,她也不耐煩看太后與皇帝裝出的母慈子孝、共享天倫的表面文章,又何必在那裡枯坐一兩個時辰?若使皇帝因此厭了她更好,正好她也不耐煩去伺候了。
嬿婉又囑咐玫嬪:“若是你按照太后的打算先去獻舞,之後再與皇帝表忠心只怕就晚了,皇帝只會疑心是太后想出的新招數。”
“最好是近來就做好決斷,提早與皇上通了訊息,太后策劃獻舞來抬舉妃嬪就是你給皇上的投名狀。”
玫嬪連忙點頭:“多謝娘娘救助之恩,臣妾沒齒難忘。”
只是想到此處,她又未免有些猶豫之色:“皇上許久不曾翻臣妾的牌子了,臣妾若貿然往養心殿去,只怕動作太大,驚了太后,露出痕跡來了。”
嬿婉盈盈一笑,眼波動人:“從前皇后娘娘的慣例,輪番安排宮中姐妹去養心殿給皇上伺候筆墨。本宮掌管六宮之事後亦不曾停了這個舊章程,五日後正是蕊姬你的輪次。”
她拿起桌上雕成蓮子狀的一枚小小的玉墜子放在玫嬪手中,又將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彎曲,蜷縮在掌心:“做與不做,成與不成,全看你的心意。你攥著的,是你的身家性命和你女兒的四時供奉。”
嬿婉輕輕嘆息道:“若是沒了你,就再沒有旁人這樣認真地記得她,她也就沒了來過這世間一遭的證明。蕊姬,你便是為了她,也應當好好活著。”
細說起來,白蕊姬當初雖氣焰囂張些,可也並沒有幹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反而還失去了唯一的孩子。
玫嬪抓緊了那枚玉蓮子,輕聲道:“臣妾會活著,會活著看到他們的報應,或者該說,成為他們的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