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純貴人不說,婉妃卻也未嘗想不到,她低低嘆氣道:“永璜說他知錯了,他開始改了,往後也再不會犯。”
不光是在妻妾之事上,就是為人處事上、手段作風上,他也會往正道上走,大氣磊落地做人,正大光明地做事,叫皇帝瞧中了他,選擇他,而不靠妨害兄弟。
永璜又說他是對皇后心存芥蒂才會昏頭如此,令貴妃對他們母子有恩,他是絕對不會恩將仇報,用這些手段來對付永琰的。婉妃也情願相信他。
純貴人就勸她:“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大阿哥若真改了,天長地久,大福晉總能瞧見他的真心的,皇上也會看到他的好的。”
只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誰知道大阿哥的本性是什麼樣子呢?若是本性如此,演得了一時,還演得了一世麼?
算計人背上妨克祖父、妨克皇帝的罪名,若是對付的是同樣不擇手段的政敵,那是你來我往,旗鼓相當。若是用來算計爭皇位的兄弟,那還能描補一句,“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可用來對付一個襁褓嬰兒,純貴人只能說一句,“太下作些了”。
婉妃難道心裡不清楚這些,不知道大阿哥手段陰損麼?她只能被愛子之心遮瞎了眼睛,不肯承認自己的孩子長成了這樣的人罷了。
純貴人也心疼婉妃,只能盼著大阿哥只是一時走錯了路,當真能“苦海無涯,回頭是岸”吧。
這時,又有人送訊息進來,說穎貴人在圓明園生下了一女,按排序是皇帝的六公主。
婉妃嘆道:“皇上身體好了卻也不曾令人將有孕的穎貴人接回來,可見還是忌諱了她,只怕往後穎貴人與公主都過得難些。”
純貴人笑道:“姐姐還要操心旁人,這樣可要有多少閒心可操。再者剛剛姐姐也聽到了,公主出生後沒多久,欽天監就報告了星象已解,皇上令豫妃抱養了六公主。豫妃得寵,六公主跟著她豈能吃虧?”
婉妃只笑著點點頭:“妹妹說得有理,我還是去抄抄佛經吧。保佑永璜迷途知返,保佑他膝下的兒女健康。妹妹不抄抄經,保佑三阿哥與福晉早生貴子麼?”
純貴人忙擺手道:“子嗣都是緣分天定,若是我特意抄經供奉,只怕兩個孩子以為我有催生之意,反倒掛心這個了。其實小夫妻感情好,又都身子健康,孩子不過是或早或晚的事兒,很不必著急。”
她能出來,能常常看到永璋已經十分幸福了,不能再得隴望蜀,反而攪和得家中不寧。
純貴人想了想道:“我陪著姐姐一同抄抄經書,供在佛前祈求菩薩保佑皇后娘娘身體健康吧。如今皇后娘娘看著愈發瘦了,不說慧姐姐心疼,就是我瞧著也不落忍得很。”
她心中對慧貴妃感激至深,實在不知道能回報些什麼。如今慧貴妃為了皇后的身子鞍前馬後地照顧著,十分的姐妹情深,她也唯有燒香拜佛,祈禱皇后娘娘健康平順,祈禱慧貴妃娘娘心想事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