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這位置得來的太輕易,先帝把有為的皇子們殺個一乾二淨,只剩下當今這麼一個不堪大用的,如今看來果然一塌糊塗。”
“他這是要把大燁朝的官員殺光了啊。”
“當年的詹懷太子才是天命所歸,有勇有謀,若是他繼承大統,我們大燁朝本該有無比光明的前程,可是如今都被那位給斷送啦。”
“別說了,那位可真是和先帝一模一樣,都是要殺太子。”
“那若是太子登基如何?”
“這位太子可比詹懷太子差遠了,只擅長黨爭,一點都不顧及百姓。之前為了扳倒大皇子,弄出個科舉舞弊案,那一年殺頭的也不少。”
“那可如何是好,無人能繼承大統啊。”
“有啊,詹懷太子有位相當出色的後人。”
……
正如趙澤成所說,皇上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陷害太子身上,其餘的事情都忽略了。
曹秉舟收到手下彙報來的訊息,也全都是冷處理,只是平淡地和皇上知會一聲,而且還是大事化小的態度,老皇帝根本沒顧上。
程府裡,武鳴正在擦拭著一把匕首,那把匕首明顯是開過刃的,偶有日光照進來,帶著幾分刺眼。
溫明蘊走了進來,他立刻將匕首歸鞘。
“回來了?”
“這一大早搶頭柱香的也太多了,多虧我給的銀子夠多,不然肯定搶不到了。”
她忍不住抱怨道,手裡拿著把美人扇輕輕扇風,但是臉上還帶著哄,顯然是被曬紅的。
“寶華寺是北疆香火最旺盛的寺廟了,傳聞很靈,搶頭柱香的人不在少數。平時沒見夫人信這些,今日怎麼想起來跑去上香,起得都比我早。早上我伸手一摸,沒摸到人,頓覺床上冰冷。”
男人抬頭衝她輕笑,伸手倒了杯溫茶遞過去。
溫明蘊坐下來,咕嚕咕嚕灌下一杯茶,也顧不上什麼儀態。
“我的確不太信這些,但是你們今日就要進京了,前些日子於英特地搶了頭柱香,一直在我耳邊唸叨有多靈驗。她說每次於鐘上戰場,她都去求香,無論再兇險的環境下,於鍾都會凱旋,平安回到家與她團聚。這丫頭說話就有幾分誇張,我就想著寧信其有,搶著今日去上柱香,保佑你諸事順遂。”
她狀似隨意地說著,還把這鍋扣到了於英的頭上。
殊不知她早起沐浴,換了一身新行頭,那副認真對待的模樣,他當時全都聽得一清二楚。
之所以一筆帶過,只怕是不想給他壓力。
“喏。”
她摸出一個香囊給他:“這裡面裝的是個護身符。寶華寺的大和尚實在是太能言善辯,一個護身符就要被吹上天了,還說諸多人求都求不來,看著我是個有緣人,所以贈予我。”
武鳴接過香囊,稍微湊近了些,就嗅到一股檀香。
他勾了勾唇角,心情甚好地道:“夫人說得是,這香囊檀香味很重,想必放在佛前供奉了一段時間,沾了靈氣。應該也是大和尚給的吧?”
溫明蘊嘴巴動了動,輕瞥了他一眼,終究是一句話沒說出來。
倒是旁邊伺候的紅楓沒忍住,語氣急切地道:“這是夫人自己繡的,放在寶華寺供奉了大半年呢。”
武鳴一聽這話,登時輕笑出聲,一雙精緻的眉眼都彎了起來。
溫明蘊瞪了一眼紅楓,輕輕擺手,攆她下去。
“東西都收拾好了?”
“收拾好了,我沒有什麼好贈予你的,就送一把匕首吧。這是我學習兵器時,得到的第一把利器,保護過我許多次。待我進京,你莫害怕,就把它放在枕邊,有如我常伴左右。”
他將匕首放在她手裡,輕輕捏了捏她的手指。
溫明蘊將匕首收起,抬頭細瞧他。
兩人四目相對,最終她還是撲進了他的懷裡,雙手緊緊抱住他的脖頸。
“我很想說你一定會成功,不成功就要拖累我了,到了地下做鬼也不放過你。不過現在我改主意了,無論成不成功,你都要活著回來,大不了我們隱姓埋名,帶上程晏,一起歸隱山林。習慣了有人暖被窩,我還是不想當寡婦了。”
她的嘴唇貼在他耳邊,聲音雖然壓得很低,但是卻彷彿從牙縫裡擠出來一般,帶著一股狠厲的味道。
男人抬手撫上她的後背,直接轉頭吻住了她的唇。
“我本來想與你好好告別的,不過這種時候,夫人非要招我,你實在太招人疼了,還是少說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