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的問題在這個晚上,都不再具有被解答的意義。
這場長達十年的暗戀該劃下終止符了。
恪守規矩做一個乖孩子才是最勇敢的事情。
不再跟壞孩子沾染任何關係,就是周檸琅的以後。
遲宴澤離開的門口敞開著,捲起來一陣又一陣的冷風。
周檸琅吸著鼻子,感到這一次,不是她將遲宴澤留在了昨天,而是她被遲宴澤留在了昨天。
運河的流水在黑夜裡潺潺流動。
遲宴澤到周檸琅住的旅館樓下街道上站定,燃了根菸,尼古丁入肺,打算抽菸提神的他還是覺得挺沒勁的。
手機微信上,那幫二代們一直在巴結迎奉他,熱誠招呼他去參加熱鬧非常的局。
遲宴澤一點都不想去。
他住在麗思卡爾頓五星酒店,江茉染也住那兒。
這麼晚了,見他一直不回來,江茉染給他打來一個電話。
“在哪呢?酒店管家說你還沒回來,我得了一瓶好酒,想找你喝來著。”
“在外面。”遲宴澤咬著煙,又懶又倦的說。
江茉染說:“我今天告訴檸檸我們是親戚了。她好像反應很大。我本來是想幫你們複合的。”
遲宴澤嘖了一聲,緩慢吐詞:“所以我該謝謝你嗎?”
原來周檸琅今晚在見他之前還受過這種重創,於是她適才才那樣鐵石心腸的拒絕他。
不過,無所謂了。遲宴澤現在都不在乎了。
“也行啊,我會跟你說不客氣的。”江茉染笑著說。
大學那會兒她時常不在學校,不在宿舍,那時候的她覺得遲宴澤跟周檸琅挺幼稚的,他們玩的那種戀愛,江茉染都不屑於玩。
江茉染覺得周檸琅大概就是那自以為是種騙小女生眼淚的浪子回頭小說女主吧,還真把自己當成浪子的唯一了。
可是,在江茉染看來,他們拿的劇本是另外一種,平民女與矜貴公子哥。
江茉染知道,遲宴澤的家庭不會讓他跟這樣普通出身的女孩走在一起,他們一定走不出一個結果。
江茉染知道周檸琅一直對她心存芥蒂。江茉染曾經很自豪,她讓冷美人周
() 檸琅心裡膈應了。
然而在這一瞬,聽到遲宴澤頹唐至極的說話聲音,從小到大,江茉染沒聽過這樣有氣無力的說話。
好像周檸琅已經把他傷到了他做出的每一個呼吸都是痛的程度。
江茉染想起在鳳凰歌劇院門口,當週檸琅知道他們是表兄妹時那種無法接受的神情。
江茉染以為告訴她,她心裡會好受一些,其實遲宴澤沒周檸琅心裡想的那麼花。
他大學時候真正交過的女朋友其實只有周檸琅。
可是,沒想到周檸琅知道了,對他們的過去更感絕望。
“為什麼以前你不告訴她,我們是表兄妹?”江茉染問。江茉染以為他們在一起這麼久了,遲宴澤肯定會說的。
“為什麼要說,好像她一跟我上床的時候不知道我是什麼人一樣,如果她不能接受這樣的我,那就真的玩完唄,老子真他媽的受夠了。”
把手裡沒吸完的煙丟進風裡,遲宴澤徑直去機場,回了京北基地。
這趟威尼斯白來了,這輩子有些人白寵了。
她就是一頭小白眼狼,他怎麼耐著性子養都養不乖。
遲宴澤倦了,不追了,就這樣吧。
周檸琅愛跟誰結婚,就跟誰結婚。只要這婚能結成。
早上,周檸琅用遮瑕膏遮掉脖子上一個新鮮的吻痕,換上值錢的裙子,去麗思卡爾頓酒店參加江茉染的電影殺青宴會。
她還以為會遇上遲宴澤,然而他人已經回了京北空軍基地。
其實周檸琅本來也不想來赴宴,可是,她總覺得不來的話,江茉染跟遲宴澤這對豪門表兄妹會覺得當初在大學裡把她玩得更成功了。
江茉染的圈子都是頂級二代。
周檸琅進去簡短的跟江茉染打了一個招呼以後,就告辭了。
離開那金碧輝煌的宴廳,撇開那些濃厚的貴族氣息跟深沉的古典藝術感,周檸琅告訴自己,以後自己跟他們這樣的人都不會再有交集了。
這趟威尼斯來得也值了。
她終於徹底給自己長達十年的暗戀劃下了句號。
爾後,她收拾簡單的行李去機場,在機場的出發大廳,許舟也匆忙趕來送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