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去換衣服了。
表演禮服裙是樂團統一發的。
樂團後勤服裝部找威尼斯當地的裁縫手工定製的,全是一模一樣的樣式,可是換上之後,兩個小妮子相互一瞧,怎麼覺得跟那個周醫生穿起來比,她們差周醫生那麼遠呢。
典雅的落肩黑禮服裙穿在那個周醫生身上,非但不單調沉悶,反而充滿性感尤物的味道。
許舟也在傍晚的威尼斯古劇院露臺上見到的周檸琅就是這樣。
她清麗芳豔得令他懷疑,曾經他真的有過這樣一個處處惹他討厭的家庭教師嗎。
女人在威尼斯璀璨的夜色中燃煙,她抽的是滬市專產的牡丹青檸爆珠,這是她最好的朋友年少時抽的煙。
其實她不喜歡抽菸,她是個乖乖女。
但是後來,她在經過一次失去,然後再一次失去以後,她在想不通這些際遇為何發生在她身上的時刻,偶爾也會為自己燃一根菸,試試青檸爆珠在焦躁的喉頭暈開舒爽的感覺。
好像就是昨天而已,甘芊說,周檸琅,長大後我們都會幸福的。
可是,後來的她們好像都沒能幸福。
白霧從女人纖細的指尖冉冉升起,她將雪白的手搭在露臺的古老磚牆上。
這座劇院曾經失過火。
重建之後,劇院管理方試圖恢復那種年代感,然而還是差了點久遠的意思。
所以,失去了的東西就是失去了,永遠都不可能被複原。
周檸琅站在這裡,領悟到這種堪比哲學的意味。
嗯,就是這樣的,睿智的人都不該歇斯底里的要求復原已經變樣的東西。
微信
() 叮一聲。
是莊靖方。
【在威尼斯過得如何?】
【很好,多謝掛念。】
【我今天已經在京南軍總醫院正式任職了。】
【祝入職愉快。】
【等你散心回來。】
【嗯,好。】
簡單回完幾條微信,一不留神,手裡的菸捲已經燃了一大半。
周檸琅想趁它燃盡之前,送到唇邊吸幾口,別浪費了一整支菸,雖然其實她真的沒有什麼煙癮。
就是這些年,在波斯頓跟在港島,在世界不同的地方,都會想著兩個不會再屬於她的人,她太悵惘了,她想找點什麼來寄託。
莊靖方臨時發來的微信讓她有了些許慰藉,原來總是獨自轉場的她也可以被人等。
周檸琅再次將手指撩起,將溫熱的煙送到紅唇邊,還來不及吸一口,有人及時給她摘掉了。
站在她面前的少年清俊高大,跟當初那個稚氣小調皮鬼比,臉跟身材的骨相已經節節拔高,儼然出落成了一個大帥哥。
周檸琅愣了一愣,瞧出他是誰來以後,喟嘆也許又一本豪門世家的浪子回頭小說要有臉了。
“周老師,幹嘛呢,幾年不見,你看你都變成什麼樣了?竟然敢抽菸,澤哥知道了,會被你氣死的。()”許舟也把煙快速捻滅。
≈ap;ldo;我抽菸關他什麼事??()?[()]『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周檸琅眨眼睛,認真的問。
“你們不是男女朋友嗎?”許舟也從京北來參加表演,早上抵達威尼斯,心潮澎湃的確認到這次鳳凰劇院進行的兩場演奏,樂團席位no5的cellist是周檸琅,真的就是當初被遲宴澤安排來給他做過家教的周檸琅。
那會兒她上大學,在外面找了兼職做,遲宴澤怕不安全,就瞞著她幫她安排了一份家教,去許家教許舟也。
許舟也覺得遲宴澤對她很好,好到不能再好的那種好。
可是為什麼他們分開了,還鬧得那麼決裂。
“我們不是那種關係,那時候你不是總怕我們在一起嗎,說我配不上他,後來如你所願,我們真的沒有在一起。”周檸琅說。
許舟也笑了笑,覺得跟周檸琅隔幾年沒見,真的變得更漂亮更有氣質了,脾氣卻也比以前更驕傲了。
她果然是遲宴澤的公主。
“周老師,別使性子了,澤哥讓我問你他的打火機呢。那個打火機他一直用著,那晚忘在你的床上,他回了京北很不自在,一直找不到東西燃火,心裡老掛念著呢。”許舟也笑得痞壞的問周檸琅。
周檸琅彷彿從他身上看到了年少時的遲宴澤。
他們都很喜歡這樣說著似是而非的挑逗話來撩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