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嚴格說起來,他跟江茉染在一起的時候,周檸琅就跟他在曖昧了。
她一再的告訴自己推開遲宴澤是對的,可是,推開之後,她卻覺得怎麼那麼難受。
像是她的一顆心被人挖出來了,丟在水裡,載浮載沉的,她看著也不能做什麼。
因為她只剩下一個空空的
無力的什麼都不能做的軀殼。
這就是周檸琅過十九歲生日的感受。
天黑了,她跟陳清聞走進電影院。
陳清聞去售票口買票,她在後面等。
在燈光明亮的售票大廳,她這才留意到陳清聞的外貌跟長相,是英俊的那類。
從全國的大學畢業,因為事業有成,身上到處都有成功順遂的光芒。
五官端正得斥滿英氣,尤其一雙鳳眼,眼神即使寡淡自持也還是能顧盼生姿,怪不得嚴卉一再的催促周檸琅跟他見面。
陳清聞拿到票之後,過來遞爆米花跟飲料給周檸琅。
他們選了最近的場次,兩人進了電影院,坐下後看了一場兩小時的電影。
然後,陳清聞送周檸琅回學校。
她要走進宿舍樓前,他開啟後備箱,為她奉上面積龐大到塞滿一車廂的香檳玫瑰花束。
“周檸琅,生日快樂。”陳清聞語氣溫柔到了極致,望著少女懵懂的眼。
周檸琅沒想到最後的離別式是這個,有些吃驚。
她根本沒跟他提過今天是她生日。
“謝謝你今天來陪我了。”周檸琅衷心的說。
“開心一點。新的一歲了。”陳清聞把花束遞給她。
周檸琅點頭。“會的。”
別過陳清聞,周檸琅回宿舍了,洗完澡後換了一件無袖長款運動風的萊卡棉裙,巧克力色的,準備開啟燈看會臨床醫學書的時候,手機響了。
周檸琅接起來。
“周檸琅。”他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嗯。”周檸琅靜靜的答應。
“你欠我一頓飯,現在我想吃了,弄給我吃。”他說。
“現在太晚了。”周檸琅拒絕。
“三分鐘,下來。”他要求。
“可我已經準備要睡了。抱歉,下次吧。”周檸琅繼續拒絕。
宿舍樓下忽然響起一個帶磁的男生的洪亮喊聲。
“周檸琅。”
“周檸琅。”
“周檸琅。”
喊聲一聲比一聲大,充滿了周檸琅不回應,他就會站在樓下喊一整宿的決意。
夜雨還在沙沙沙的下。
勢態小了,可是卻一直在下,從早到晚,變著花樣的,下了一整天。
民間有個說法,說要是有人過生日或者辦喜事這天,天公不作美,那就是這個人小氣,老天爺都嫌棄她,不給她面子。
周檸琅大概就是這樣的人。
她過生日,京北的雨下一整天。
她覺得已經夠壞興致了。
現在遲宴澤還撐傘到醫學院女生宿舍樓下,仰著頭,盯著周檸琅住的那間宿舍,扯開嗓子,瘋了一樣的喊周檸琅。
很快,住在這棟宿舍樓裡的女生們都開始一浪高過一浪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是遲宴澤,是遲宴澤站在
我們樓下喊人。真是他媽的絕了。”
“我擦,真的是遲宴澤啊啊啊啊,遲宴澤喊誰啊?”
“北清大校草真的到我們樓下來了。”
“他喊的周檸琅是誰?是不是就是那醫學院的績點第一?”
這兩天到了暑假尾聲,樓裡住的來自天南地北的姑娘們好多都已經陸陸續續回來了。
宿舍樓裡一大半的燈都亮著,正愁即將要來的新學期沒有什麼八卦聊呢。
北清大校草就撐傘到她們樓下來喊人了。
“周檸琅不是跟遲宴澤的前女友住在一起?他倆好上了?不會吧,校草的私生活這麼亂嗎?”
“前女友跟現女友在一個宿舍裡?這都可以?遲宴澤挺會啊。”
周檸琅一直不答應,遲宴澤站在大雨裡,扯開嗓子繼續喊:“周檸琅,周檸琅,周檸琅。”
整棟樓的女生們都站到陽臺上欣賞校草的美貌了。
真是他媽的太太太帥了,筆直高大的身姿藏在一柄啞光黑的傘下。
一張天生勾人的浪痞渣男臉若隱若現,在傘沿下透露冷白的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