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還剩下最後十多天。
這天下午,外面下大雨,遲宴澤本來說要帶周檸琅去京北一個卡丁車俱樂部,教她開卡丁車。
俱樂部在郊外,來回車程要好幾個小時,場地是露天的,下了大雨,就不能開卡丁車了。
周檸琅本來也沒有多想去,就取消了這個計劃,改成在首城公館看電影。
在主臥裡,周檸琅找了部有點悶的片子,洗好水果,選好零食,靠在床上看。
遲宴澤去書房做完韓雅昶給他佈置的作業,手繪完飛機發動機組裝零件圖,寫了幾篇殲機作戰攻略,還去航空航天論壇上研究了會兒美國新發的轟炸機引數效能,終於下課了,在微信上把今天的學習效果給韓雅昶發過去。
他把韓雅昶當舅舅,韓雅昶把他當耐操的新兵,天天摧殘他。
說真的,遲宴澤畢業後真的不想進他的龍吟戰隊,自從孔妤離開他,他就跟黑麵神似的,看誰都不順眼,看遲宴澤就更不順眼了。
遲宴澤從書桌上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屋外雨依然很大,還帶著勁風,捲起諸多的風沙,人肯定出去不了了。
才下午三點,昏暗的天色就像是天要黑了似的,遲宴澤點了根菸,抽完以後,聽見周檸琅在臥室裡看電影。
除了電影對白的聲音隱約傳來,她一點聲音都沒發出。
他們在一起以後,在他有事要忙的時候,她從來不會打擾他。相反,都是他去纏她。
遲宴澤夾著煙,想起那天帶周檸琅去郊外見韓雅昶。
知道韓雅昶跟孔妤談戀愛的經過,是孔妤獨自偷偷暗戀了韓雅昶五年之後,為韓雅昶變得光鮮亮麗,在網上唱歌唱得小有名氣,像一顆星星發光發熱以後,韓雅昶才看到了她,周檸琅甚為感動。
那是別人的戀愛故事。
他們呢?
周檸琅跟遲宴澤呢?
遲宴澤又點了根菸,讓縹緲的煙霧燻過他的眼,他饒有興致的想起,周檸琅以前什麼樣子呢,在沒上跟他一起大學之前。
她好像從來沒跟他提過她的過去。
她家裡父母都在,他們經常給她打電話,發微信,挺關心她的。
跟身世不明的孔妤不一樣,周檸琅是從正常完整的家庭里長出的小家碧玉,應該成長經歷很稀鬆平常。
可是她那種看起來外表乖軟,實際堅韌不拔的勁兒又是從哪裡得來的。
她肯定有事瞞他。跟韓雅昶家裡的那個孔妤一樣,在玩小女生自以為是的小心機。
遲宴澤把煙掐了,去找周檸琅。
周檸琅在看戰爭電影《敦刻爾克》,聚精會神的望著掛在牆上的電視熒幕,脫了鞋,光著腳靠坐在床頭。
這是部很悶的片子,遲宴澤看了好幾次都沒堅持看完,此刻她倒是睜著小鹿眼,在那兒看得聚精會神的。
落地窗外,雨珠順著玻璃下滑。
高樓之下,街道上行人跟車輛
稀少。
周檸琅套了件寬鬆的無袖連身裙子,奶黃色,袖口跟裙襬有層疊的荷葉邊,溫婉風,不是什麼昂貴的品牌,扎著丸子頭,雪白的手臂搭著,靠在黑色的枕頭上。
這裡是遲宴澤的公寓,佈置都偏男性風,三個臥室的床品顏色不是黑色就是深藍。
主臥的佈置是黑白,傢俱也是黑白,美式簡約懷舊風,無比契合遲宴澤這個人的氣質,慵懶又尖銳。
那些男性化的顏色襯得勾著腿,依靠在枕頭堆上的少女像是也屬於遲宴澤似的。
在他的臥室裡,有一個溫婉似小鳥的人,是屬於他的。
遲宴澤來到周檸琅身邊,坐在床沿,靠近她,問:“看什麼呢?”
“看電影。”周檸琅回答,他明明看見她在幹什麼,還要明知故問,其實遲宴澤就是想跟她搭話。
她的話一點兒都不多。遲宴澤伸手,摸了摸她的臉蛋,冷氣房裡呆久了,她面板有點微涼。
遲宴澤問:“冷不冷?”
周檸琅搖頭,拉他走開,“你讓開,擋住我的電視了。”
遲宴澤不走開,反而邁開腿,一躍上床,把她攬腰抱住,告訴她:“今天出去不了了,雨太大了。”
“嗯。”周檸琅興趣很淡的樣子,反正她也不想去,她還有點手工活沒做完,把這部電影看完就去做,正好。
“有個事想跟你說。”遲宴澤瞧著女生的眼睛,想要徵求她意見,“就是我朋友在西城……”
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