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了個屁股墩。再再一段時日,他已經能跑能跳,他的視野從木屋天花板走向了雲州城這更廣闊的天地。
裴玄常常聽到“啪嗒啪嗒”的清脆足音。
明明只是再普通不過的幼童腳步聲,卻是踩在裴玄心上。
“爹爹!”葉清開心地跑過來,噠著腳,跳進男人懷裡,語氣是滿滿的依賴。裴玄接住了他,將孩子抱在臂彎處。
看孩子臉龐白淨精緻,睫毛似女兒家一般長,烏黑眼珠子十分明亮,好似能倒映世間所有影子。對魔頭而言,天底下不曾有這般可愛的孩子。
無需掂量,裴玄都能輕易察覺,一個半月過去,葉清長了兩公分,胖了三斤。
孩子也很喜愛他。
他一個動作,孩子立刻就貼了過來,頭頂原本稀疏的胎毛,如今已十分柔軟,就像一隻小鳥光滑的羽毛。
這真的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這十分孱弱、與他血脈相連的孩子,在他懷裡撒嬌著茁壯成長呢,每一日都有每一日的變化和驚喜,裴玄活了三萬年,從未曾體會過,也無法形容這種情感,難以用語言描繪……
雲州城的冬天白雪茫茫,銀裝素裹,從城牆、屋簷到枝頭都被一層雪覆蓋。
寒冬時節,葉家村家家戶戶燒著柴火,炊煙不少,很是熱熱鬧鬧。
葉清超喜歡熱鬧,看著窗外有雪,眼前一亮,穿了一身雪白狐裘就噠著腳出門了,小孩子十分活潑,踩在雪地上聲響十分清脆。
唐希飄了過來,“清清你在幹什麼?”
“我在堆雪人呀。”
葉清頭也不抬,小孩子興奮含笑,小臉埋在毛茸茸的雪白狐裘中,耳朵上也捂著耳扣,更襯一雙眼瞳烏溜溜。從遠處看,雪地裡的小孩子就像一顆球,像一團軟軟的白棉花,可愛油然而生。
他一邊剷雪,一邊拍雪,一邊堆雪,好忙的。
“堆雪人啊……”作為一縷戰場隕落的魂魄,他守護在葉清身邊已有一年多,如果不是警惕裴玄,有時候他都下意識忘卻未來天下蒼生有生靈塗炭之危,沉迷於養娃無法自拔。
不過幾日,葉清的雪人初見雛形。
小孩子更加興奮,每一日走路就像要跳起來。
雲州城十分祥和寧靜,去歲大家傳說,裴玄的蹤跡消失在雲州城周邊,疑似要攻打雲州城。城內四大家族風聲鶴唳,全城如臨大敵,結果不了了之。
後來有人卜了一卦,發現迷霧籠罩中,有一個孩童。
正是這個孩童的出現,那個孩童身上繫了無數生機,也牽動著一個魔頭的心,不止雲州城,乃至整個仙門道州都免了覆巢危卵之患。
換言之,葉清在雲州城一日,裴玄就不會把雲州城如何。
令天下蒼生塗炭?
裴玄冷血心狠,也許眼都不眨,可當他的兒,那流有他一半血液孱弱的孩子,也是蒼生中的一員呢?誰會捨得。不過這個卦象太過離奇,包括卦師在內,無人當真。
甚至恐懼之下,流言沒有止住,裴玄依然成了雲州城一個傳說,一個能止小兒夜啼的存在。
只是大家未曾想到,裴玄沒來,旁的危險來了。
某一日,月圓之夜,群山之間一聲狼嚎打破了寧靜,瞬間野外鳥雀絕跡,整座城眾不少凡人修士都嚇了一跳,“是我聽錯了嗎,這是狼妖的嚎叫?為首的狼疑似化神巔峰……”
一隻化神期的狼,四大家族裡都供奉不少元嬰期修士,可以合力剷除。
可如果是一群狼呢?
更別提那隻狼首逆天修行,喜歡以活人為祭。狼妖之禍若起,不屠城內千萬人不罷休。四大世家連忙向仙門道州發去求救。
凜冬將至,整個雲州城亂了起來,葉家村也是。
家家戶戶都在修補屋頂、柵欄,豎起高牆,抵禦狼襲。這一夜註定危險了,兩歲大的葉清茫然地看著整座城陷入恐懼動盪和風雪飄搖之中,雪人堆不下去了。
他跑進屋子裡,緊鎖門扉。
模樣有些蔫蔫,小身子下意識在顫抖,到處找父親。
唐希看出小孩子那雙眼呆滯不動了,下意識出聲安慰:“清清,不要怕,不要怕,是狼而已。”
若他有實體,一定提劍去斬殺狼妖。
同時唐希也警惕起來,聽說有些小孩子受驚過度,容易夜半發熱,有夭折之憂。葉清可是修真界的未來,是挽救蒼生的唯一希望,在他眼裡,清清最好一輩子平安喜樂,不要有任何損失。
葉清一邊“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