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變成了群星閃爍,兩輪血月光線變得柔和。隨著天光破曉,詭異的迷霧通通驅散。向遠方綿延漸變的顏色,類似湛藍的冰一般剔透。蒼穹蔓延的是蔚藍的晴空和皎潔的白雲,這般過渡到天際,直至與地面交接。
四周依然空曠,無法分清方位,可這般明媚真是不可思議,讓人難以想象這是那一片荒蕪貧瘠的魔域。
好似石柱為他佝僂身軀,藍天白雲為他晴朗……
眾修士陷入了震撼,旋即是長長久久的沉默,半個時辰後,才有人開口。
“這小娃娃一定是混沌聖體!”
“這也許是巧合……”
“什麼巧合,從來沒有仙門弟子,種種跡象表明他十分不尋常,能在魔域帶上半日,能平安無事從南川洲腹地走出,那些魔修心性極惡、手段殘忍,怎麼可能放過一個仙門弟子,對他手下留情,還這般……”什麼撥開雲霧,石柱為他彎腰、藍天為他碧海澄澈這種浮誇宛若神蹟般的話,他輕易不會說出口的,反正在場每一位修士境界修為不遜於他,大家同樣有眼色。
徐長老越聽,一雙老目精神矍鑠、爆發出異彩連連,他用迫不及待的口氣激動道:“應當是他!”
“早從他三歲入我小青峰時,我就發覺此子天資不凡、不可多得。他才入小青峰數月,小青峰就有了春風夏蟬、秋風冬雪,一舉改了長達萬年的靈植格局,我本在化神境界停滯不前,受他開導,也轉瞬突破!”
“他從小乖巧懂事、友愛同門師長,靈思活泛……”溢美之詞不要錢的往外丟。
是他!是他!一定是他!
徐長老瞬間就忘記了,自己曾對葉清搖頭嘆息說,你這樣的天賦,斬妖除魔不能夠,上戰場也不行,你未來能做什麼呢這種話。
葉清這般不凡,他身為師長,胸腔裡只剩下了滿滿的驕傲,還有歡喜愉悅。
程長老也願意相信,不過他扯動唇角,儘量平靜道:“諸位莫要如此快下定論,再觀望片刻。”
畢竟八月生辰疑似混沌聖體的少年修士,又不止一人。
另一邊,秦巡不知道自己也在眾修士大能的考察名單上。
他面容俊朗,身材高大,年紀也不大,一身修為已經達到金丹境。無論手段,這般年齡境界放眼修真界,絕對是天之驕子。
可越注視他,眾修士越眉峰聚攏,面色沉凝下去。
無他,此子表現不好……手段狠辣,心胸狹隘。
——
秦巡功利心極強,他一路走來的是很純粹的爭霸路線,幾句話形容他的行事作風,那便是“先下手為強”、“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上古秘境機緣異寶無數,像秦巡一樣的人,不是少數人。
這些人很快就集合起來,崔松就是其中之一。他是某小宗門的大師兄,一向德高望重,秘境只允許兩百歲以下弟子進入,他正好掛在尾巴上,他很不滿,宗門師長居然把幾個練氣期的弟子丟給他。
還讓他格外保護其中一個小師弟。
崔松不明白師長用意,他只感到了不悅和憤怒。
秘境那麼多好東西,他一雙眼費盡辛苦搜尋天材地寶已經分身乏術,還要帶幾個幫不上忙的累贅?果不其然,他辛辛苦苦清繳妖獸,那些小師弟師妹只能幫忙砍幾下,柔柔弱弱說一句“師兄辛苦了”。
崔松的忍耐一下子到了極致,什麼老帶新,長帶幼的傳統和對師尊殷勤囑咐的許諾,他通通拋到腦後。
在一次獸潮爆發,他不顧師弟妹悽慘的哭聲,毫不猶豫丟下了他們,一個人御劍逃開,選擇了單獨行動。
他是築基大圓滿修為,儲物袋裡還有近兩百年的積累,怎麼都活下去,這群師弟妹就未必了。
他早厭煩了這些拖油瓶累贅。
反正這裡是秘境,他見死不救沒有任何負擔,至於宗門就他一人存活,師長質問起,他該如何回答,他也有應付的花招。
只要跪在師尊面前,痛哭流涕說:對不起師尊,秘境裡險象環生,師弟師妹們不幸夭折,唯有我逃出生天。
流幾滴懺悔的淚水,再痛悔自己身為大師兄,沒有盡到師兄的責任,真是罪該萬死,就能糊弄過去。
至於心魔,崔松笑而不語,師弟師妹們又不是他害死的,他能有什麼心魔?
“崔松,你打算對你溫綺道君這樣說?我聽
說溫綺道君性情最是嫉惡如仇,你確定自己有把握糊弄住他?”
崔松抬起眼,發現問他的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