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當江霧被劍風劈開,她距離岸邊僅有數千米之遠,真是荒誕又造化弄人,她崩潰得太早了,被此地的浩渺無垠矇蔽雙眼,身體被困住,心境上選擇了臣服,她應該再堅持一下的。
虞飛雪抿了抿唇,感到幾分羞愧,心頭還滑過一絲淺淺的悔恨。
似秘境給了她一個成長的機會,被她硬生生給錯過了。
水鏡一頭,除了程長老沉默不語,其他修士也是一片唏噓嘆氣。
另一邊,燕赤離和虞驚寒也先後進了秘境,兩人的處境大差不離。
燕赤離見到自己被包圍了,一張如月輝般皎潔俊美的臉龐瞬間放大出了一抹興奮邪惡的笑意,他的眼瞳閃著亮光,還閃過一絲輕蔑。
平添幾分魔魅氣息。
區區一個秘境,能有什麼狠角色。
他漫不經心地抽出長劍,手指搭在劍柄上,不是正規的握法,他也沒學過正規的握法。
鬼修懶洋洋地耷拉著眼皮,大乘期的修為擺在那裡,他隨手一蕩,周遭埋伏他的東西紛紛噴血墜地,化為一團團黑霧融入他腳下的影子。
事情不過發生在一兩瞬息,危機已經解除。
燕赤離習以為常。
一旦不再藏拙,也不用擔心嚇到幼崽,修為碾壓便是如此,他隨意出手,如踩死一隻螞蟻般輕鬆自在。
……好久沒大開殺戒了。
等到林間雲開霧散,淡淡月光灑在空地上,如果有修士在場,一定會駭得雙腿發軟,滿地都是妖丹,築基、金丹、元嬰、化神甚至有煉虛。
面對滿地妖丹,燕赤離看都不看一眼,撿也懶得撿。
他只想去找葉清。
他疾行數千裡,很快抵達了地方,他才放慢速度。少年鬼修遠遠俯瞰,視野裡滿是赤紅色,漆黑穹頂兩輪血月高懸,地表荒蕪之地怪石嶙峋,什麼扭曲的景緻都有。
無論是石頭還是景緻,醜得都令人倒盡胃口。
唯獨一人例外,面板白得發光,如羊脂玉一般,小半張臉藏在斗篷裡,裹著斗篷睡得極好,鬼修耳力靈敏,還聽到了輕盈的呼吸聲。
一看就乖得要命,答應了在金圈裡待著,就乖乖在金圈裡待著,一隻靴子、一片袍角乃至一根頭髮絲兒都沒露出去。
怎麼看,怎麼順眼。
魔域什麼都是骯髒的,唯有此人是乾淨的。
不過……燕赤離低眉斂目,似笑非笑:“我竟還來早了。”他熟門熟路地走過去。
葉清睡了一會兒,他悠悠轉醒了。
身處秘境本來不該這麼沒有防備心,奈何一種莫名其妙的“我在這裡很安全”感覺,讓他眼皮漸漸犯困,慢慢閉上了眼睛。
當他睜開眼睛,目之所及放大的是一張俊臉。
他嚇了一跳,仔細一看,嚇了一跳。
距離他很近,近到什麼地步?
近到小孩子心臟一窒,能把少年鬼修那纖濃眉眼、光滑蒼白的面頰、高挺鼻樑和殷紅薄唇一一描摹,連那眼睫毛有多少根都能數得清清楚楚。
因為距離極近。
連空氣莫名都逼仄起來。
明明看了好多次了,可總會猝不及防之下,被這隻厲鬼的面孔刺激驚豔到。葉清眼神呆了呆,身形凝滯,練氣期的靈魂感覺差點被抽走了。
“……”
怎麼回事?在他睡覺時,哥哥找來了嗎?怎麼一根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他腦門頂著對方的胸膛,這樣好嗎?
葉清小小的心慌意亂。
他反思了一下自己,難道是潛意識裡,他認為哥哥長得太好看了,忍不住跟小時候一樣,窩在哥哥懷裡貼貼。
那他實在沒辦法,他只是太誠實了,欣賞美色純屬本能,偶爾犯一點每一個小色批都會犯的小錯誤……
“清清,你醒了?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燕赤離開口了,他垂下眼眸,望向眼神遊離的葉清,聲音慵懶散漫,一如一往每一次呼喚。
那一雙黑到極致的眼,流轉著動人微光,彷彿一個令人神魂顛倒的黑洞,幾乎能把人吸附進去。
不過葉清畢竟被一大早的美色刺激得清醒過來,從對方的話裡聽出了一絲靡靡之音般的溫柔哄勸,忍不住偏頭看了看。
他慢慢的搖了搖頭說:“我不睡了。”
他已經懂事長大了,不能再仗著年紀小,欣賞美色肆無忌憚了,再睡就要犯錯誤了。
葉清斗篷下的手吭哧吭哧地推了推,哎他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