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每張報表都如同巨石般壓在他的心頭，讓他喘不過氣。
“我已經被困在這個泥潭中太久了，我無法償還鉅額債務，我無法挽回公司的信譽，我更無法看到公司未來的希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它走向毀滅……” 程鑫的聲音越來越低沉，彷彿在自言自語，又彷彿在對面的葉辰傾訴著無盡的絕望。
“葉辰，亦或是你背後的那個人！
既然你願意過來，接手我一手創立的公司，那麼你肯定早就知曉我的情況，知道如何解決我的問題！
” 程鑫猛地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盯著葉辰，語氣中充滿了憤怒和質疑。
“過程，我已經經歷太多，現在，我只想要一個答案！
” 他像一隻受傷的野獸，絕望地嘶吼著，渴望得到救贖。
葉辰坐在真皮沙發上，姿態優雅地品著茶，彷彿置身事外，與眼前這個焦躁不安的男人形成鮮明對比。
他放下茶杯，語氣平淡得如同在談論今天的天氣：“你的經驗還是太少。
” 葉辰的回答冷酷無情，如若換做他的父親，即便答案一樣，他也能說的讓人心服口服，但葉辰從不如此，他直接道：“程鑫，你究竟在執迷不悟些什麼？
你和我的父親一樣，都妄想走捷徑，獲得不屬於自己的成功，如今你所面臨的一切，不過是咎由自取。
” 他的語氣中沒有絲毫同情，只有冰冷的審判。
“除非……” 他的話語頓住，目光如鷹隼般銳利，直視程鑫的雙眼，彷彿能看穿他靈魂深處的秘密。
“除非！
” 程鑫如同被電擊中一般，猛地站直身體，雙手緊緊抓住桌沿，指節泛白，眼中閃爍著希望的光芒，又帶著一絲恐懼。
程鑫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吼道：“我就要知道這個‘除非’！
” 他的聲音在空曠的辦公室裡迴盪，久久不散。
“我怎能不知我如今的困境是我自己選擇的結果？
但我想要知道還有沒有其他出路——告訴我吧，林先生，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程鑫的手指緊緊地扣在紅木桌上，因為用力過度而微微發白。
他那張原本稜角分明的臉上寫滿了疲憊和焦慮，只有那雙眼睛，依然閃爍著不甘的火焰。
確定了程鑫的決心，林先生緩緩點頭道：“除非，你進入一種絕對理性的狀態，沒有任何情感和慾望。
” 他那雙深邃的眸子彷彿能洞悉一切，語氣平靜得像是一潭死水。
程鑫愣住了，然後他自嘲地笑了笑：“那不就是要我放棄一切，變成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
” 他無力地靠在椅背上，彷彿被抽乾了所有的力氣。
“現在的我，不過是當年那個孤注一擲的我的無數種可能性的集合體，如果進入絕對理性的狀態，那這些可能性豈不就是……” 程鑫的聲音越來越低，他不敢再想下去，那樣的未來太過可怕，讓他無法承受。
“豈不就是都會坍縮，最終融合成一個冰冷的，絕對理性的個體？
捨棄所有，才能重獲新生，雖然這新生未必是你想要的，但至少你能再次掌控自己的命運。
” 林先生的聲音如同尖刀一般，無情地剖開程鑫的內心，讓他無所遁形。
林先生冷冷地笑著：“你難道還對過去抱有幻想嗎？
程鑫，回憶起來吧，當你決定將所有籌碼押注在那些風險專案上的時候，你就已經輸掉了自己，你的意志，你的情感，都已經在那時被徹底粉碎！
”“現在的你，不過是一個被困在無數種可能性中的，空洞無物，只會重複著那些失敗決策的傀儡，沒有任何靈魂和自我的空殼！
” 他的聲音如同炸雷一般在程鑫耳邊炸響，震得他頭暈目眩。
這就是程鑫如今真正的情況。
那個意氣風發的程鑫，早在多年前的那場豪賭中就徹底輸掉了自己。
而他破碎的意志，在時間的沖刷下，融合成了一個可悲的迴圈，不斷重複著失敗的決策。
程鑫曾追求絕對的商業掌控力，渴望將一切資料納入掌控，超越人類極限。
最終，他成功了，但也徹底迷失在資料洪流中，喪失了自我，如同被囚禁在黃金牢籠中的帝王，淪為演算法的囚徒。
他坐在堆滿資料的辦公室中央，蒼白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空洞的眼神彷彿穿透了螢幕上閃爍的數字，望向遙遠的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