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災一事過去後,北陽又恢復了往常模樣,周清月每日跟著師父諸葛濟學醫治病,進步神速;
而某人因為愧對清月,每日下訓後,便雷打不動跑去接師徒二人回家,屁顛兒屁顛兒地跟在清月身後呵護備至。
自封美食家的金淑芬每日研究吃食,日子充實而平常。
然而遠在大漠的巴彥就沒那麼好運了。
正如北狄大祭司所預測那樣,巴彥帶著哈木顏的幾千騎兵向西出發,收拾草原叛臣鐵木保·溫脫。
他來時氣勢洶洶,雄心勃勃,卻因連日的狂風暴雪失了先機,後被溫脫部下偷襲了王庭,無奈迴轉王庭奔救,卻又被溫脫窮追不捨,回時狼狽不堪。
及至王庭時,溫脫部下早已離去不說,還擄走了萬餘牛羊,讓巴彥吃了個兩頭虧,一時讓他銳氣大傷,損失慘重,甚至讓某些部落蠢蠢欲動。
北狄由七部落組成,其中以蘇爾家族為首,若是鐵木保部落未曾叛出,它是其二,
而現在因西伐失敗,原來的第三部落竟然開始在部落聯會上公開叫囂巴彥,挑戰蘇爾家族的地位。
巴彥只能忍耐,在這個位置上有太多需要考慮和權衡,過去他不懂父親為何能夠容忍那些部落叛出。
現在他明白了,蘇爾家族需要坐穩這個位置,就必須維持好各部落間的關係,更需要統一,否則一旦分裂,只會讓大齊有可乘之機。
當然,若想收拾這些叛臣也並無不可,前提是足夠強大,畢竟強則強,弱則亡。
草原向來尊重實力,弱肉強食的世界,不會遵守規則,否則巴彥現在就不是北狄大汗,而是巴魯特的階下之囚,又或是板上魚肉了。
巴彥此次西伐失敗,對於他來說,是人生第一次最大失敗,當然這不會是最後一次,但他並不知道,他正在為自己登位後首次攻伐大齊做準備,藉此來重拾信心。
顯然他又一次選錯了。
雪花片片落下,寒風瑟瑟吹過,日月星辰迭換不休,人間萬物輪迴重來。
寧和七年·臘月二十三日,今日是小年夜,離雪災過去將近一月。
沒有戰事的北陽安寧祥和,街上五彩繽紛,城南的繁華街道上紅綢綵帶飄揚,喜慶極了。
沈星喬自雪災回來後,便向褚良申請羅國安升任弓箭營營長之位。
褚良初時不應,不只因為她這個位置是大將軍下令擢升,是難得的榮譽,更重要的是,弓箭營交到她手上,能訓練出更強的弓兵。
後來經沈星喬多番勸說,才勉為其難答應,前幾日擢升羅國安為弓箭營營長,領百夫長之銜,脫離軍戶,進入中級軍官階層。
然後將這三百弓手又置於她的管調之下,如此一來,雙方共贏,褚良對他這個辦法甚為滿意。
羅國安終於得償所願,為此,在小年夜這日,便帶著自家媳婦文蕭,拎著許多禮物來到沈家拜訪致謝。
沈星喬與周清月四人熱切歡迎,一看文蕭才知,果如羅國安所說,堪比西施貂蟬,站在他的身旁雖嬌小玲瓏,但氣質斐然。
“營長,我不知道如何感謝你……”話說著說著,兩行熱淚奪眶而出。
文蕭在一旁看著他那樣,實在沒臉看,暗自伸手掐了一下他肉肉的腰身,面上與周清月幾人相談甚歡。
羅國安忍不住誒喲大叫一聲,不過一瞬便閉了嘴,然後委屈地看了一眼自家媳婦兒,可惜換來的是一記眼刀。
“國安不必客氣,這本就是你應得的……國安是坐的不舒服嗎,我給你換個凳子?”沈星喬不明所以問道。
一旁的周清月看她那榆木疙瘩,心下無奈得想笑,她就是該聰明的時候腦子像團糊漿,該裝笨的時候又蹩腳生疏得很。
“不是不是,舒服舒服,方才喝茶……啊對對喝茶燙了嘴!”
文蕭對他實在沒眼看了,接過話便與沈星喬道謝,“沈千總太過客氣,國安在營裡有賴您的照顧,否則就他那直腸子,還不知被別人欺負到什麼地步。”
原來阿蕭都知道,嗚嗚嗚,他太感動了,他不喜那些壞習,總是得罪上官,營長這個位置一直升不上去。
他悄然伸手勾住她的手指把玩,被文蕭看了一眼警告,但他沒有慫,然後換來一巴掌,就老實不敢亂動了。
金淑芬十分關注兩人的婚事,於是笑呵呵問道,“羅營長和文姑娘何時成婚呢?”
聞言,文蕭想起羅國安那心急的模樣,臉上一熱,落落大方道,
“我和老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