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和帝也沒在元禧宮逗留太久,不過與王貴妃說了兩句話便帶著咸寧長公主離開了。
晉南王恭送兩人離開,雙目緊緊盯著二人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少頃才轉身回到殿內。
很快午時來臨,宴會正式開始,眾賓在宮僕的帶路下前往翠竹園用膳。
少頃,殿內人三三兩兩,晉南王忽然將王貴妃請進寢殿內,屏退左右後才靠近耳語,“母妃,那件事進展如何?”
王貴妃側眸看了一眼他,眸色裡似乎在斥罵他心急,但還是放低聲音搭話,“此事我自有主張,若是事成我會即刻通知你。”
晉南王信服點點頭,“咸寧姑母遠遊向來三年五載,此次猝然回京,定有蹊蹺,有勞母妃探聽一二……”
王貴妃自然清楚咸寧忽然回京定然不簡單,但最近老皇帝許久沒來她宮裡用膳,勤政殿內外更是鐵板一塊。
“若有訊息我會通知你,先去用膳吧,免得外人多想。”
晉南王將人扯住,“請母妃稍等。”話落他從懷裡掏出一卷畫軸,徐徐展開後反問,“母妃你覺得此人如何?”
王貴妃駐足觀看,她本以為只是尋常畫軸,孰知細看之下暗暗吃驚,“你去哪裡找來這麼個人?”
竟會與那人這般相像……
“我特地讓人到江州尋來的,母妃我們這樣……”話音落下,王貴妃詫異看向他。
“皇兄此次急召我返京,可是有什麼好事?”咸寧隨意靠坐在椅子上,慵懶地打了個哈欠。
最近多事之秋,哪裡有什麼好事,這咸寧三十多歲人了,還是如此懶散不著邊際。
寧和帝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你就總想著朕內庫那點東西!”話落咸寧嘿嘿直笑。
他的身體越來越差,而朝中暗流湧動卻愈發劇烈,為了能平穩過渡權力,他必須留一張底牌,咸寧便是最好選擇。
他斜睨一眼李福全,李福全即刻會意,諾諾躬腰時有意瞄了一眼咸寧,隨即收回目光,便帶著底下的宮僕離開了宮殿。
咸寧見此,便知她皇兄急召她返京定然不簡單,她稍稍端身坐好,鄭重開口,“皇兄說吧。”
寧和帝從龍椅上站起身,走到身後的書架前找尋起來,少頃將一個檀木匣子遞到咸寧守上,“開啟看看吧。”
咸寧蹙眉開啟匣子,繡著黃龍與各式紋章的明黃布帛呈現眼前,她開啟一看,正是傳位太子的親筆遺詔,“皇兄……”
寧和帝讓她收起來,莊重叮囑,“此事小妹不可讓他人知曉。”
咸寧連連點頭,隨即攙扶他坐下,聽著他感慨,“父皇御極五十有七年,幾十年裡恩澤四方,威加海內。”
“朕天性庸弱,才能平庸,父皇也因此更歡喜你三哥而非朕,幸因明兒天資聰穎,能力出眾,得皇考歡心,朕才得以繼位登基。”
“皇兄寬仁愛民,不必妄自菲薄……”寧和帝笑笑,拍了拍她的手臂。
卻忽然咳嗽起來,急得咸寧有些無措,他揮手喘著氣繼續說,“吏治腐壞,綱紀廢弛,朝野蠹蟲多如牛毛,這些朕都看在眼內,但朕沒有時間了。”
他側頭希冀地看著咸寧,“明兒銳意剛強,寬厚仁慈,大齊交由他手,日後才能更好。咸寧啊,大齊不能亂……”
咸寧似乎從他渾濁的老目裡看見了無限期許和信任,她認真點頭,“皇兄,我明白了……”
與此同時,翠竹園內。
安平實在不樂意待在這裡,“大哥嫂子,我有些事先行離席。”
燕王世子秦輔昌急急拉住她,“安平你這是要去哪裡!”
安平不想她大哥竟變聰明瞭,於是找藉口說道,“我身子忽然不爽利,想去找太醫看一看……”說完裝著肚子疼腦瓜疼的模樣。
秦輔昌看她很是嚴重的樣子,便信以為真,於是放了她,“既如此,那你便去看太醫吧,記得回來……”
安平見他應允,氣虛聲弱囑咐,“知道了,若王貴妃問起,煩請大哥與嫂子替我遮掩過去!”
回來是不可能回來的,這裡比在王府裡禁足還要難受,她怎麼可能回來!
說完人帶著扶搖碧煙一溜煙便竄了出去,秦輔昌眨巴著眼疑惑看著她離開,燕王世子妃卻後知後覺道,“傻子,你又被安平捉弄了!”
離開翠竹園後,三人的路線卻愈發偏離太醫院的方向,扶搖壯起膽子開口,“郡主,您不是不舒服嗎,太醫院在那邊呢!”
安平挑眉看著她,嘆氣道,“扶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