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接近午息。
負責講學的學官並不嚴格,他提早散了學,讓學子們好好休息,為下午的射課
() 做準備。
射箭,是古代君子六藝中的射,也是君子的必修課。
虞藻雙手托腮,頰肉被擠出柔軟瑩白的一團,憂心忡忡的模樣,不知道在擔心什麼。
怎麼還有射箭課呀……
他向來不擅長這些。
在北涼,他也不曾拉過弓箭,彈珠倒是玩過不少……
小世子尚未及冠,便滿是煩惱。
想著想著,算了,不想了。
先吃飯。
虞藻正要起身,身側傳來輕聲:“世子殿下。”
虞藻一側頭,才驚訝地發現,燕清遠竟然還在。
燕清遠平日忙碌,不僅要來太學上課,午息、散學後還要做工賺錢。
故而,他每次都是第一個走的。許多學官知曉他有難處,若他功課提前完成,也會早早放他離開。
剛提起的小屁股又落了回去,小世子側身望來,純真水靈的眼睛沒有任何阻礙,落在燕清遠的臉上。
燕清遠斂下睫毛,避開目光,遞來兩個錢袋。
虞藻:“?”
他一臉迷茫,但還是接了過來。
兩個錢袋各自在左右掌心間,大小、外觀幾乎完全一致。
虞藻左看看、右瞧瞧,小腦瓜認真思索過後,眨了眨眼睛道:“是要我猜哪個錢袋裡有東西嗎?”
燕清遠竟這麼幼稚,同他玩這種小遊戲。
燕清遠微微一怔。
他抬起眼,目光猝不及防與這雙明亮的眼睛對上,頓了片刻後,他才垂下眼簾,輕聲說:“這是那日醫館的費用,這是這幾日的利息。抱歉,拖了這麼多時日。”
若是燕清遠不說,虞藻都要忘了這回事。
他瞧瞧兩邊錢袋,明顯重量不一樣,燕清遠竟細心到如此程度,將利息也算上了。
這是要和他分清界限,不再有瓜葛的意思嗎?
虞藻眉尖微蹙,燕清遠果然是主角團內最重要的角色……同燕清遠打好關係,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好吧,沒關係。”虞藻收下錢袋,又墊了墊重量,得意地翹起唇角,“那我等會可以多買一些糕點了。你不知道,我兄長他們不讓我多吃糕點。”
自從裴雪重二人知曉他總是不吃正餐,光顧著用點心填肚,便特意叮囑過膳堂裡的人。
虞藻十分惱火,卻也沒什麼辦法。
虞藻拎起錢袋嗅了嗅:“好漂亮的荷包,怎麼還有一股香?”
因為那是燕清遠過世的孃親,親手為他繡的荷包。
孃親為他繡了兩個幾乎一模一樣的荷包,只有細微之處有差別,讓他以後將其中一個荷包贈給妻子。
燕清遠以後不會有妻子,另一個荷包也送不出去。
世子殿下於他有恩,他不如將兩個荷包一起贈與。
燕清遠沒有解釋荷包的來歷:“也許上頭的香是糕點香。”
“對對,糕點香。”虞藻將鼻尖貼近,仔仔細細地
聞著糕點上的味道,“還有一股乳酪香——清遠,你是不是揹著我吃點心了?”
清遠。
燕清遠猛地抬眸,已許久沒人這麼喊過他。
更別提是這種軟糯善意的、帶著許些嬌嗔意味的喊法。
心口彷彿被戳開一個小口子,被灌入絲絲縷縷的糖霜,連帶胸腔都是熱的。
“並不是。”燕清遠手指不自在地蜷了蜷,“我近日在翠香坊幫忙寫字,也許荷包沾染上了翠香坊的糕點氣味。”
虞藻恍然:“原來是這樣。”
他眼巴巴地盯著燕清遠,也不說話,燕清遠被他看得,耳根莫名浮起一片紅意。
虞藻眼神暗示半天,皆沒有得到回應,他不由有些著急。
他戳了戳燕清遠的手背。
他們捱得是這般近,小世子身上甜稠稠的香,與綿軟的胸膛,好似直面捱上燕清遠的臂膀。
膚若凝脂的手指好似沒有骨頭,輕輕戳著燕清遠的手背,過電般的觸感即刻從手背躥至頭頂。
燕清遠喉結微動,斂眸看到手背附近的手指,瑩白如玉,甲蓋透著淡淡粉紅。
他語氣仍然是恭敬的:“殿下,怎麼了?”
虞藻伸著張俏生生的臉蛋,抬起下巴尖,脆生生地撒嬌:“清遠,你午息時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