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戎步騫表情有些訕訕。
這裡是西楚,他的五千騎兵根本進不來。
不過燕雲鏡總要回大燕,他在半路上伏擊,定叫他插翅難逃!
戎步騫在心中發誓。
一行人剛剛走至將軍府門口,便瞧見邊境之城的知府匆匆走過來。
“下官拜見攝政王。”
知府大人直接跪倒在地上稟報道:“王爺,下官帶人救火時,府衙進了一幫歹徒,將大牢裡的那個商隊都劫走了。”
商隊……
戎步騫心中一驚,眼神逐漸從疑惑變得清明:“那個商隊是燕雲鏡的!他以自己作餌拖住我們,就是為了救那幫人!”
以自己作餌?
楚玄衍忽然咳嗽起來:“咳咳,什麼商隊?”
戎步騫遷怒道:“你們西楚的邊境之城就跟個篩子一樣,誰都能進來,還能從大牢救出幾十號人,真的遠遠比不上大燕梅城!”
難怪這些日子他總覺得忽略了什麼,楚玄衍眉頭緊鎖:“你仔細說說商隊。”
戎步騫懶得費口舌,扭頭看了眼布吉索達:“你來說。”
“是,大汗。”
布吉索達是布吉多瑞的親兒子,他堂哥布吉拉索死在蒼河一役中,所以他恨透了蒼狼軍。
在路上遇到的那個商隊一看就是大燕人,所以他故意找茬把人攔下了。
沒想到那群人都會武功,雖然大部分只有三腳貓功夫,但厲害的那幾個怎麼看都不像普通商隊,本來他還想嚴刑審訊一番,偏偏狄國人橫插一腳,那個三爺急著進城,他只好把人全都帶到西楚城中,而商隊的那些樹和木桶都留在了駐地裡。
他本來打算在西楚的大牢裡拷問那些人,問問木桶裡的白色液體是什麼,因為有人喝了幾口中毒了。
大燕人大老遠的從西楚運毒回去,事情絕對不簡單。
布吉索達很生氣,這西楚的大牢簡直形同虛設,早知道他就讓自己人看守了。
雖然布吉索達的西楚話說得不太好,表達得也不是很清楚,但他的憤怒,大家都感受到了,尤其是對西楚的府衙有很大意見。M..
楚玄衍蒼白的臉上也浮現起怒色。
他們今晚不止輸了武力值,還輸了腦子。
燕雲鏡從頭到尾只為了救人。
而他們,連他真正的目的是什麼都沒弄清楚。
楚玄衍大腦忽然疼得厲害,卻不得不提醒戎步騫:“那批貨物在你的騎兵營,你要小心了。”
戎步騫臉色陡變!
燕雲鏡連大牢裡的人都以身作餌營救,那批貨物他肯定也不會放棄的。
“你覺得我們以那批貨物將他誘入陷阱的機會有多大?”
戎步騫的話,讓楚玄衍有些頭疼欲裂。
他都提醒得這麼明顯了,沒想到他還想著算計燕雲鏡,楚玄衍按了按眉心:“你現在還不出城,你的騎兵營就要沒了。”
什麼?!
戎步騫和布吉索達同時變臉。
布吉索達急聲道:“大汗……”
不等他說完,戎步騫直接搶了知府的馬,揚鞭策馬朝城門的方向疾馳而去。
布吉索達在將軍府借了一匹馬追著大汗出城去了。
將軍府裡,楚玄衍喝了藥,這才感覺身體好些。
“城中情況如何?”
“回主人,各處火勢皆在兩個時辰內控制住了。”
富貴站在床前回稟道:“除了燒燬一些房屋,無人傷亡。”
楚玄衍聽到最後四個字沉默了。
這肯定不是短時間安排好的,燕雲鏡的人滲透得比他想象的還要深,或許正如戎步騫所說,邊境之城如同篩子般。
但燕雲鏡是個有底線的人。
明知製造大混亂,能為他們爭取更多時間逃亡,他偏偏不傷一個西楚百姓。
就憑這一點,戎步騫輸了。
他,也輸了。
楚玄衍想了很多,須臾,吩咐道:“富貴,去把榮昊天叫過來吧。”
???
寂靜無人的城牆腳下,剛才被燕雲鏡摟在懷裡,唐一璇聞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她不放心的看著燕雲鏡,可惜黑漆漆的,她看不清他的臉。
“你真的要一個人留在城裡嗎?”
說實話,他受傷了,這裡只會更危險,她忍不住說:“你和我們一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