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生活在一起的日子那麼長,避不可免會出現矛盾和爭吵,亦或是分開。
那麼他會懊悔自己當初做的決定嗎?吵架的時候會突然怪她說還不是因為你我才沒有出國的嗎?
原生家庭帶給祁夢的敏感破碎,就像是枯死的樹,骨子裡都溢著悲觀。
經過這件事後她單方面對這段感情有些畏畏縮縮,一直處在迷茫裡,很疲憊,是心靈上的那種累。
除夕的前一天,祁夢收到了蘇棠的訊息,季逸州對她表白了,他們在一起了。
季逸州約了個餐廳,說是晚上聚一頓,他恨不得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自己脫單了。
餐桌上除他們四個人外,林程也受到了邀請。他一推開門,換了個粉色的頭髮,很顯白,笑眯了眼喊了聲:“嫂子們好。”
蘇棠笑的眉眼都彎了,對著季逸州說:“你這兄弟,小嘴喊的可真甜兒。”
她又偏轉回腦袋招呼道:“快坐下吧。”
林程一坐下,鹿恩毓就狐疑問他:“你家不是金陵城本地的麼,怎麼來逢城了?”
林程笑了笑,“說來也是巧,我母親是逢城的,今年剛好跟她過來我姥姥這邊過年了。”
季逸州聽見後眼睛都亮了,“那你來我家和我打雙排,新到的遊戲裝置給你試試手。”
“好啊。”他當然願意。
林程問:“鹿哥不來嗎?”
“有時間就會過去。”鹿恩毓也不確定具體什麼時候有時間。
他發現祁夢總是盯著某一處發呆,心不在焉的,問她怎麼了,她又總是笑意淡淡地搖頭說沒事。
鹿恩毓在餐桌底下拉過她的手放在自己腿上,緊緊包裹住,生怕一轉眼她就不見了。
飯吃一半,祁夢的電話就響了,是祁母打過來的,看著備註上的字,她莫名覺得有些心慌。
“夢夢…”祁母壓抑著自己的情緒,但聲音明顯能聽得出是剛剛哭過後的哽咽,“你父親出車禍了,現在還在急診室進行搶救。”
祁夢手裡的筷子突然滑落,清脆的落地聲在空氣中迴盪,飛來橫禍,讓她僵硬地坐在原地。
鹿恩毓聽見動靜後彎腰把掉落在地上的筷子撿起來,手搭在她繃緊的背部,蹙著眉頭緊盯著她的眼睛問:“怎麼了?”
祁夢的大腦一片空白,眼神也很空滯,完全是無意識地略過了他的話。她怯生生地試探著問祁母:“嚴重嗎?”
過了好一會兒電話對面才說話,聲音微弱而顫抖,“醫生說…讓家屬做好心理準備。”
祁夢用力眨了下眼問:“在哪個醫院。”
“市中心北院。”
聽著電話裡冰冷的嘟嘟聲,她眼睛淚汪汪地把手機放下,心中彷彿缺了一塊,痛也痛不起來,茫然且沒有實感。
“家裡出事了,你送我去市中心北院吧。”殊不知,她對著鹿恩毓說話的聲音抖得不像話。
祁夢一站起身甚至腿都在發軟,還好鹿恩毓及時扶住了她。
蘇棠邊說邊揹她的斜挎包:“夢夢,我們陪你一起過去吧。”
“我先陪她過去,有情況到時候知會你們一聲。”鹿恩毓替她答了。
林程語氣穩重的和平時判若兩人,“也是,人這麼多,去醫院也怕影響人家的正常秩序。”
“那行,有情況記得及時告訴我們一聲。”蘇棠也跟著一臉擔心。
去醫院的這條路,祁夢從來沒有覺得如此漫長過,她雖然不喜歡自己的父親,但在聽到他出事的時候,像是給了自己當頭一棒。
打斷骨頭連著筋,血濃於水,這是事實。
市中心北院一樓。
祁夢一進醫院的大門,遠遠地就瞧見母親坐在椅子上一直張望著搶救室的感應門,一瞬不瞬地抹著默默流下的眼淚。
她瞬間覺得她蒼老了許多,一個人坐在那甚至說得上有些悲涼,祁夢不自然地放慢了腳步,突然有些害怕去面對這樣的她。
鹿恩毓緊緊地握著她的手,十指相扣到密不可分,她看了他一眼後,深吸了一口氣,往祁母的方向走去。
祁母的頭髮有些凌亂,眼眶裡也還有淚水在打轉,她一看見祁夢過來,用手背擦拭了幾下自己的眼角。
祁夢鬆開了被鹿恩毓牽著的手,坐到祁母身邊說:“會沒事的。”這話不知道是在安慰她還是在安慰自己。
搶救室不允許家屬進入,一扇感應門,成了無法隨意跨越的縫隙。感應門開合了一次,一位護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