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下的強烈冷空氣對流,也順勢影響到了隅城。
外面一直陰雨綿綿,溫度也跟著驟降了好幾度,祁夢和鹿恩毓兩個人在家窩了一整天。
明天依舊是去金陵城最早的那趟航班,祁夢連同她的貓在今天都很黏他,跟進跟出的。
那種隱隱約約分離前的焦慮不安感,一直充斥在她的周身,鹿恩毓都能感受的到。
他轉過身抵著祁夢的額頭輕聲安撫道:“再過一個星期就放寒假了,到時候天天就能見面了。”
她聲音很輕地嗯了一句。
有盼頭的日子,過下去才沒有那麼空洞和痛苦。
凌晨半夜,祁夢又自然醒了。她沒有動,虛焦的眼睛盯住黑暗,躺在床上細細聽著窗外的雨聲和呼嘯的風聲。
此刻她腦子裡想的全部都是一會鹿恩毓去趕飛機的時候會不會冷,每週趕最晚那趟航班過來,最早那趟航班回去,他會不會累。
一定會的吧,祁夢不禁心疼地想。
週而復始的異地分開,麻木感一寸又一寸地腐蝕著她,也漸漸覺得有些力不從心了。
鹿恩毓走的時候過來親她,薄唇是熱的,他洗漱時用的是溫水。
他走後祁夢側身把臉向著房間門那一邊,漸漸無聲啜泣起來,不一會兒被子也受到淚水的浸泡。
她經常偷偷哭,在每一個感受到愛意的瞬間。
最後一週是考試周,有考試的時候就去考場,沒有祁夢就會選擇在圖書館複習。
明天考最後一門,是專業課考試,圖書館的門剛開她就帶著專業書籍和資料過來了。
祁夢找了個靠窗的角落坐下,先把水杯拿出來,再去抽包裡的書和筆。白色的窗紗被微風時時吹起,不斷地飄到她的臉上。
她把窗紗往靠近牆壁那邊拉了拉,趁著這個空隙,抬眸望向窗外遠處朦朧的山,雲低低的,飄繞著霧。
“祁夢。”突然聽見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她回了頭。
只見聞柏承鼻樑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手裡抱著專業書款款走上前,“這麼早就過來了啊。”
祁夢歪著頭看他,溫和又平靜地老實說:“有點害怕明天的專業考試。”
聞柏承笑眼澄澈道:“你這麼厲害,學東西又快,完全不用擔心。”
他又指了指她旁邊那個空座位,“我可以坐在這裡嗎?”
祁夢慢半拍地啊了聲,反應過來後立馬說:“當然可以。”
圖書館很安靜,他們一開始簡單交流後就沒人再講話了,安安靜靜地複習著自己手裡的資料。
“這個題你是怎麼理解的?”聞柏承小聲地問她。
祁夢看著他用紅筆圈出來的題,很快就把自己做題的思路整理出來了,刻意壓低聲音把自己的解法告訴他。
“我的想法和你差不多,但是這個最後一步有些卡住了。”聞柏承慢慢地出了聲。
她拿筆準備給他寫下最後一步是怎麼得來的,左手壓著書。聞柏承很直觀地看見了她中指上的情侶對戒,眸光黯了黯,盯著有些發愣。
以至於祁夢都寫完了讓他看看,他也沒回過神來。她拿著筆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走神了麼?”
聞柏承眸光一轉看向她,扯了一個很容易就能讓人信服的理由:“剛剛想解題思路想的太入神了。”
她選的角落裡基本沒什麼人,但祁夢給他講題交流時,還是會刻意把聲音壓到最低,僅對方能聽見的那個值點。
他聽完後承認自己的不足,“你這個思路好討巧,是我把它複雜化了。”
祁夢撓了撓頭,莞爾一笑道:“你能理解就好。”
正午時分,斑駁的光影在桌面上跳躍,寫在紙上沒幹的筆墨,泛著點點水光。
聞柏承看了眼館內的座位,人空了一半,於是問身旁的人:“你下午還在這嗎?”
祁夢的筆尖還停留在紙上,偏頭答:“在的。”
他沉默了片刻,又問:“一起先去吃午飯嗎?”
她早上吃的早餐隨便應付了一下,現在也確實是肚子餓了,便說了好。
去食堂吃完飯回來的時候,聞柏承看見自己的書本上壓了一瓶牛奶,
“同學你好,我是坐在你斜後方的女生,想問問旁邊是你朋友還是女朋友,如果單純是朋友的話,可以給我個追求你的機會嗎?”
最包。
祁夢笑著調侃道:“應該是個可愛的女孩子,不給人家一個發展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