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期間,宛縣飄起了雪花,越下越大。
層疊的屋瓦被雪矇住,瓦楞和水管上凝結出參差透明的冰層,滴水簷凌空凝出尖錐似的冰柱。
院外風雪交加,祁夢身穿淡藍色的羊羔毛領長款棉衣,流蘇花邊半身裙,頭上戴了個白色加絨漁夫帽。
寒風捲著幾瓣雪花撲來,落到她的鼻尖,帽子和衣服上,旋即融化。
她走出院子扎進了風雪中,白色的雪地靴深一腳淺一腳踩在了掩了半鞋面的雪中,走到最後竟分不清是雪還是鞋。
來到了海邊燈塔,在這裡她不需要趕什麼浪潮,也不用搭什麼船,只是站在燈塔上瞭望著這邊海域,這個漁村,她就覺得歲月靜好。
待了很長一段時間,祁夢的鼻尖凍的有些通紅,天色不早該回去了,沒來得及等這燈塔亮起。
一回到家,就看見一大群親戚圍在茶几前吃瓜果,想跑出去躲躲,看來還是不能逃避掉。
“你去哪了,沒看見家裡這麼忙還亂跑。”聽見了母親這聲,大家都看了過來,讓她有些無地自容。
一直都是母親和自己在廚房忙進忙出的,父親在外面和親戚們有說有笑,她不禁就會想,結婚的意義到底是什麼。
一家人提前來了逢城,來的這天逢城也下了雪,不大,卻鋪了滿地。
祁夢坐在書桌前,看著班級群裡的資訊,每天聊天的人很多,季逸州這個話嘮也天天活躍在群裡,但鹿恩毓沒說過話。
她退出群聊,往下滑才看到那個一隻鹿的頭像,被資訊覆蓋到了
她想給鹿恩毓發資訊,但不知道說什麼,猶豫了一會兒,找了個數學題,拍了發過去。
鹿恩毓假期回了姥姥姥爺家,他正在吃著飯,聽到手機的資訊提示,對著手機螢幕臉上終於有了情緒。
姥姥和姥爺看著他,兩個人相視而笑,吃飯的速度都放慢了不少。
他飯都沒吃完就三步跨作兩步上樓找筆和紙,這題其實不難,他知道她會,但還是把步驟寫的很清楚並拍給了她。
“看懂了。”
鹿恩毓雙手枕在腦後,背靠在軟椅上,垂著眼看著桌子上的手機,那雙鳳眼越挑越翹,嘴角勾起了幾分戲謔。
“下雪了。”
我很想你。
祁夢看著這句下雪了,望了望窗外,雪簌簌地落著,漫漫冬雪,卻把心底一片柔情守護了起來。
她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想快點回學校,這樣就能見到他了。
開學這天是元宵後,逢城停了雪,乍暖還寒時分,石縫裡的小草在這個似春非春的早晨冒著零星的新綠。
車輛堵在學校門口,祁夢看見很多學生和家長提著大包小包,估摸著是那些住宿生。
她腳步輕快地走在校園裡,最後走到樓梯末端時快速邁了幾步,剛上來就看見鹿恩毓站在距離自己十幾米的距離。
他整個人倚在走廊的欄杆上,嘴裡咬了根菸,眼瞼懶懶耷拉著,下顎微斂,低頭看著手機。
感應到了對方似的,他突然抬了頭,目光想交的那一刻,祁夢的心跳驀地停了一秒,手緊緊的捏住了衣兜,匆匆移開了視線。
“夢夢你可算來了。”剛好蘇棠拿著她的粉色保溫杯去外面的飲水機接水。
“等我下,我也去接水。”她加快了腳步回教室把書包放了,和蘇棠一起去接水。
鹿恩毓一直在欄杆上倚著,他的視線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她其實都知道。一直裝作很正常的和蘇棠說著話,從他面前經過的時候,內心早慌亂不已。
“大家寒假過的開心吧?”班主任還是那副笑意盈盈的樣子,好像每天都是好心情。
“開心。”
“很開心。”
“不開心,假期太短了根本不夠花啊……”
頓時教室變得嘈雜,班主任將右手放在嘴唇上比了個噓的動作,教室才漸漸安靜下來。
“我給大家準備了點小禮物。”說著便讓班長把東西搬進來,給每個人桌上都分發了一份奶茶,還是熱的。
“你怎麼不喝啊。”季逸州看鹿恩毓桌上的奶茶一直沒有動。
鹿恩毓淡淡地說道:“不愛喝奶茶。”
話一落季逸州直接就伏在桌子上,手往前伸拿了他桌上的奶茶。
“不喝多浪費,給我喝。”他說著就把吸管紮了進去,兩杯直接換著喝,一臉的得意樣。
語文課上祁夢拉肚子,跑了好幾趟廁所,黑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