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曾經澆透了鹿恩毓的骨骼,並且下了整整七年的暴雨,在這一刻得到終止。
他喉嚨處充盈一股遲來的酸脹感,思緒翻滾過後說:“一開始決定不出國不是權衡利弊過後的選擇,而是因為你值得,因為我願意。”
祁夢知道他在解釋什麼,內心深處的黑暗好像有陽光照射進來,一點一點地把黑暗吞噬掉。
春的氣息構成了她生命的缺口。
祁夢什麼都不想說也不想聽了,她現在只想親吻眼前這個人,和他至死糾纏不休。
她輕咬著鹿恩毓的耳垂,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在不斷加重,不等祁夢有下一步動作,他直接將人打橫抱起放在床上。
旋即位置對調,祁夢看著他那渴求又迷離的眼眸。鹿恩毓的聲音被他刻意壓低,像引誘又似乎輕哄,“你只能是我的。”
他們在這場夜裡,愛了一場又一場。
只有風知道。
祁夢從漫長的夢境中逐漸回過神來,手指微微動彈,然後緩慢地睜開眼睛,對上了在夢境中出現過無數次的那張臉。
她抬起手,輕輕地、慢慢地描摹著他的形狀。
陰雨天,酒瓶上的花很多天沒有換,很多花瓣枯了一半,輕薄的點點被風吹的散落一地。
九月不知何時橫睡在他們之間,祁夢撓著它的肚皮,它腿一蹬,把鹿恩毓給蹬醒了。
她眉宇間還帶著點狡黠的幸災樂禍,指著九月說:“怪它,吵醒你了。”
鹿恩毓瞧著她眼下那顆生動的淚痣,抬手在上面碰了碰,連人帶貓都圈進懷裡。
雨漸漸下大了,兩人一貓就這麼靜靜地躺著,聽著窗外的雨。
祁夢趴在他胸前抬起頭,目光定在他唇角,繼續往上,對上他的眼睛問:“你上次說有女朋友是騙我的嗎?”
“嗯。”鹿恩毓緊鎖著眉,“所以你是因為這個才溺進浴缸裡?”
祁夢看著他不說話,是一種預設。
“沒有下次。”他的態度很堅決。
“有你在我就不會。”祁夢貼在鹿恩毓的胸口,雙臂把他抱的特別特別緊。
鹿恩毓逼迫她直視自己,“我不在也沒有下次。”
祁夢一聽到他說不在,心臟就開始發澀難受,拼命搖著腦袋說:“我不。”
她已經沒有辦法承受,重新再經歷一次和他分開,她想她會當場就死去。
偏激又瘋狂。
鹿恩毓看著她情緒失控的模樣,胸口悶悶的疼痛感傳來,最後捧著祁夢的臉,堅定道:“我至死都愛你。”
情到濃處,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這次鹿恩毓適可而止,沒有過多折磨她。
春日雨天的溫存,合著開扇窗外的雨滴落在水泥地上迸射的水光,泛起一整個漣漪。
手機資訊提示音響了一聲,祁夢剛累的又睡著,鹿恩毓看見她的眉宇蹙了蹙,便伸手去夠手機,想關成靜音模式。
什麼都在變,但唯獨祁夢的鎖屏桌布一直沒有變過,一直都是當年在天台上四個人拍的合照。
解鎖的密碼是四位數,他手指頓了幾秒,試著輸入和自己一樣的密碼,沒想到手機真就開啟了。
訊息在最上面,是一個備註叫禾叔的人給她發的小作文。從這些內容上來說,鹿恩毓很明顯能感覺到對方設身處地的穿上祁夢的鞋子,站在她的角度想問題。
他退出的時候不小心觸碰到了微信的通訊錄,聯絡人屈指可數,圈子小的可憐。
鹿恩毓又去拿自己的手機,新增好她的新微信。以前置頂的最上方,儘管知道她已經把自己刪了,還是一直保留著。
紅色感嘆號在這個置頂頁面一待,就是七年之久。
新增好友的過程只需要幾秒,可一旦產生羈絆,就要承受失去的代價。
這種永失所愛的感覺,在他知道自己被刪的那一秒,就已經承受過了,真的太疼了。
鹿恩毓的目光重新落回那張光滑細膩的臉蛋上,失而復得讓他在這天紅了眼。
相愛的人總能和好。
祁夢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半下午了,手往旁邊一摸,落了個空,只留有將歇的一絲溫度。
“鹿恩毓?”
“我在。”又低又沉的聲音從浴室裡傳出來,緊接著就看見了他剛洗完澡出來。赤著上身,前胸和後背上都留下了很多惹眼的紅痕。
祁夢別開了眼。
鹿恩毓輕笑了一聲,邊走過來邊說:“禾叔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