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夢想讓餘的椅子搬樓上去了。
現在多了一個人,就意味著還差一個位置,她對著大家說:“你們先聊,我去上面再搬張椅子下來。”
鹿恩毓見她抬腳就要上樓,他站直身體,沒幾步就走到了她的跟前,嗓音低低淡淡:“我和你一起去。”
祁夢臉色怔愣,人一走近,空氣中就瀰漫著他身上那淡淡的茉莉花的味道。
她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徑直往樓上走,步子很慢,走的也很僵硬。
鹿恩毓停在原地數秒後也跟了上去。
那幾張椅子就放在那棵酒瓶堆砌的聖誕樹後面,放的毫無規則,她搬了距離自己最近的那張。
房間的門沒有關,鹿恩毓看見了那幾盆窗臺下的茉莉盆栽,而後又面無表情地收回了視線。
儼然一副事不關己,不在意的姿態。
這一幕深深地刺痛了祁夢的心臟,她不想和他單獨待在一個空間裡,想快些下樓。
見她就要走,鹿恩毓抓住她手裡配套椅子的靠背上方,“還是我來吧。”他接過後聲音又冷又硬地說:“我的突然到來給你造成麻煩了。”
祁夢抬頭凝望著他,呼吸驀然一痛。他的嗓音如此近,比這七年間每一次夢見的都要近,就是太冷了,過於疏淡,沒有任何情緒的語氣其實才最扎人。
鹿恩毓沒有多作停留,從她身邊擦肩而過下了樓。
祁夢看著他高大的背影消失後,還靜靜地滯留在原地。
“夢夢。”蘇棠在樓下喊她,她聽見聲音後快速下了樓。
“怎麼在樓上半天不下來啊?”
祁夢找了個藉口:“上了個廁所。”
“沒事吧。”聞柏承就坐在她旁邊,低著頭湊過去低聲問她。
祁夢盯著眼前的酒杯搖了搖頭。
無論過去多少年,同窗的情誼都還在,儘管都從事著不同的工作,都能激昂地敘述當下的生活和情感狀態。
沒有網上所謂的那些同學聚會是為了互相攀比和炫富,他們就很單純的在敘舊和懷念高中生活。
整個場面就是很熱鬧,很放鬆。
這裡有小孩子和孕媽,鹿恩毓煙癮很重,沒過多久他就自己一個人去門口抽菸,等風把身上味道吹的差不多了再進來。
他的每一幕幾乎都落入祁夢的眼,她看著他在繚繞的煙霧下的模樣有些失真,就像出現在夢裡。
鹿恩毓進來的時候祁夢的餘光向一側自然掃去,重新加入和蘇棠她們的話題。
他重新坐回座位上的時候九月跳到他身上一直喵喵叫,腦袋往懷裡蹭,鹿恩毓把它放回地面上,愛搭不理。
“她和她的貓,他都已經不想要了。”祁夢難過地心想。
九月受到冷淡對待後也很識相地跳回祁夢身上,有些委屈地蜷縮著腦袋。
“我們來玩真心話大冒險吧。”季逸州提議。
“你土不土,還玩這種老把戲。”
“來來來。”
“怎麼玩?”
“轉酒瓶吧,看瓶口朝向誰,被指到的選擇真心話或者大冒險。”季逸州從地下拎了個剛喝完的酒瓶上來。
沒一會兒,瓶子就在桌面上飛速旋轉,速度逐漸變慢,直至停了下來,瓶口指向了正下方。
正是季逸州自己的位置。
他拍手懊惱,“怎麼這麼倒黴,來個真心話吧。”
“沒結婚之前有過幾個女朋友?”
這問題簡直對他來說易如反掌,很快便接了話:“就有過蘇棠一個女朋友。”
眾人唏噓,吃了一嘴的狗糧。
“再來再來。”季逸州一說完,瓶子又再次飛速旋轉,這次指向了祁夢。
季逸州問:“選什麼?”
“我選…大冒險吧。”祁夢溫吞地說。
“把備忘錄裡最近儲存的那條大聲念出來。”人群裡說話的人嗓音嘹亮。
眾人的眼神都黏在了祁夢身上。
她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左胸深處出現了一陣尖銳的慌亂,臉色泛白,唇瓣也不自覺地顫動了幾下。
“我還是自罰吧。”她說著就要去拿桌上的酒。
聞柏承今晚要開車,沒有沾酒,此刻酒杯裡的酒還是滿的,“她胃不好,我替她喝。”說完仰頭把杯裡的酒喝盡了。
鹿恩毓看著他們,今晚喝了很多,還不停地往杯裡續酒,場上的熱鬧,好似都與他無關。
玩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