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恩毓蹲下身,眸光深沉,藉著窗外的些許月光,溫熱的指腹輕輕抹去她眼角的淚水。
盯著她發紅的眼眶,放緩了聲音:“別哭了好不好,都把眼睛哭腫了。”
“對不起,是我失約了。”祁夢茫然地抬起頭,一滴眼淚將落未落地綴在眼尾。
“怪我,沒有在系統關閉的時候再檢查一遍。”
聽完他說的這句話後,她雙肩輕聳,拼命搖著腦袋哭得更加痛苦而隱忍。
鹿恩毓突然把她整個人都抱了起來,自己坐在座位上,然後把她放在自己腿上面對面胯坐著,雙手摟著她的腰。
他耐心地哄道:“別哭了好不好?”說完又把她的淚水擦拭乾淨。
不知是他的話語奏效還是真的哭累了,祁夢抱著他的脖子埋在頸肩,收了收胳膊貼地越緊,也不說話。
過了片刻,她聲音裡還摻雜著絲絲顫抖道:“鹿恩毓,我餓了。”
又突然發了難:“想要吃你做的。”
“好。”見她說話他也鬆了一口氣,寵溺地摸了摸她眼角下方的淚痣。
起身本來是掛在他身上的,鹿恩毓突然轉成了橫抱式的公主抱,祁夢雙手環住他的脖頸,重心貼近他的身體。
很穩當地抱著她走到了校門口,他突然對著門衛室那邊很不好意思地說了句:“抱歉,耽誤您下班了。”
門衛大叔看了看埋在他頸窩裡的人,隨和地笑道:“人找到了就好。”
夜幕低垂,暮色漸濃,天空中瀰漫著一層深藍色的薄霧,稀稀疏疏的車輛從校門口經過。
鹿恩毓彎腰,將臂膀緩慢垂直地面,把她緩緩放在地上落了腳。
他把自己的手機給她,“蘇棠也在擔心你,給她先報個平安吧。”
祁夢接過手機,鎖屏設了密碼,她抬頭狐疑地看著他。
“第一次見面那天的日期。”
她一直記得,很輕鬆地就解了鎖。
開啟微信,看到自己在置頂,備註是二十四時,她有點疑惑地問他:“怎麼給我備註這個?”
他的眼底閃過一絲柔情,回答道:“想你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身邊,不離開我的視線。”
祁夢盯著他的眼波閃了閃,頃刻眼睛裡泛著淡淡的水色,但她很快就低下了腦袋不想讓他看見,在通訊錄裡找著蘇棠的微信,打了個語音電話過去。
“你找到夢夢了嗎?”蘇棠幾乎是一秒接,還有些氣息不穩。
她頓了頓,垂下眸子輕聲開口:“蘇棠我沒事,現在和鹿恩毓待在一起。”
“你可嚇死我了,這麼晚了我找了好多地方都不見你。”她積攢了一晚上的情緒也在這一刻潰不成軍,哭了起來。
“我人沒事,你現在在哪呢?我們過來找你。”祁夢內心感到特別愧疚。
“他找到你了就好,這麼晚你也累了,我現在自己去回家,不用過來我這。”
她靜默了片刻後,“好,回去的時候注意安全。”
“收到。”蘇棠突然語氣假裝正經地來一句,隔著電話兩個人都笑了起來。
掛了電話後,鹿恩毓給她把頭盔戴好,她拿著他的手機,在後座抱著他的腰。
他開的不快,祁夢甚至都能看清周邊鋪子的店名,騎了很久,最後在一家有陽臺的獨立式老洋房門口停下。
“這裡是我姥姥姥爺家,我們直接進去吧。”
她站在門口覺得腦袋空空,緊張到同手同腳地被他牽著進去。
聽著熟悉的機車聲響,姥姥從床上起來開門,鹿恩毓剛把鑰匙插入,大門就從裡面開了。
“姥姥。”
“小毓回來了。”她慈愛的叫著他,然後看到了他身後的女孩,“快一起進來吧。”
姥爺瘦瘦巴巴的身架,一臉漁網紋,聽著動靜,走起路來腰板直的從房間出來,“回來了。”
祁夢更加緊張了,直接對著姥爺喊成了:“姥姥。”
姥爺也笑著應了。
等後面坐在沙發上的時候她才反應過來,對著鹿恩毓說:“我剛剛是不是喊錯了?”
他輕笑道,帶著幾分輕佻:“沒喊錯。”
“你還偷笑。”她假裝生氣地推了推他的手,不讓他握著。
突然見姥姥出來,她又在沙發上坐直了身子。
“吃飯了嗎?”姥姥剛去房間裡把自己的老花鏡戴上了,一頭梳得光亮的銀髮,額頭上佈滿了皺紋。
“還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