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大漠如此炙熱,晚上六七點體感都在三十八度左右。
“夢夢你怎麼把衣服換了?”一從電梯出來,蘇棠就發現了不一樣。
祁夢神色頓了一下,抬眸看了一眼身旁的人,有些不自然的支支吾吾道:“怕晚上會冷就換掉了。”
“哦--”蘇棠拉長著聲音,看見她脖子上的吻痕後捂著嘴巴笑的賊兮兮的。
酒店是自帶早晚餐的,直接在這裡吃完後就前往鳴沙山去等日落了。
人不會踏入同一條河流兩次,但會踏入同一個沙漠兩次,有始有終。
“你看我像不像一臺人工吃沙機。”風太大了,細沙直接吹到了季逸州嘴巴里。
蘇棠一聽到立馬嘚瑟起來:“還好我機智,把墨鏡和口罩提前戴上了。
但也不忘貼心的從包裡拿出一個新的口罩給他。
“又成功爬上來了,我們真是太厲害了。”不管是大事還是小事,完成後都會得到蘇棠的誇獎。
“我查了下,今天要晚上九點多才會日落,還得再等一會兒。”
鹿恩毓和季逸州雙手交叉在腦後,半躺在沙丘上翹著二郎腿,其餘人則並排坐著,一起等日落。
吹吹風,看看無垠的沙漠,呆在沒有天花板的地方,倒也愜意。
“要日落了。”蘇棠激動的直接站了起來,指著那一輪小火球。
雲彩被夕陽搗了個稀碎,橘紅誕生其間,落日毫無保留地把最美的金黃掛在深藍色的幕布下,還很貼心的配上了一汪月牙。
語文書中,王維詩裡的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在此刻有了具象化。
“你說絲綢之路上的商隊和駱駝是不是也在日落時分準備安頓下來呢?”祁夢歪著腦袋問鹿恩毓。
“對面剛剛在行走的駱駝,現在已經停下來休息了。”
她順著他的目光,看到了成群結隊的駱駝,此刻就伏在沙丘上,宛如長龍。
遠處的太陽落了一半,在快要隱去的時候,鹿恩毓突然微側下頭,準確無誤的貼上了她的唇瓣。
日落親吻沙漠即將結束,但我們會把這場親吻進行到底。
這一刻的悸動,使彼此都忘記了周圍的一切,等結束後反應過來,轉身卻不見蘇棠她們的身影。
祁夢疑惑的扭過腦袋,發現她們在身後不遠處拿著相機對著自己這邊拍,臉因羞怯唰的一下就紅了,蔓延到耳朵,忽而把頭埋進他懷中,把臉藏的嚴嚴實實。
旁邊傳來一聲很輕的笑,“你們記得把拍的發我一份。”聽完他這話,她把頭抬起,眨了眨眼表示自己也想要。
“你們真是太狗了。”蘇棠咬牙切齒的拿著相機跑過來。
小鬧曲後,幾個人重新並排坐好,暮色蒼茫,月牙泉四周的燈光亮起,沙丘上席地而坐的人突然把手機手電筒開啟,瞬間匯成一片流動的銀河。
“那裡有一隻小蜥蜴。”祁夢藉著手電筒的燈光清晰的看見它呼吸的節奏。
“在哪呢?”
她指著,不過就那麼一瞬,因受到聲音的驚擾,快速溜走了。
一望無垠的金色沙丘,在月色中模糊了輪廓,白天橫衝直撞的越野車,也停止了喧囂,夜晚的沙漠是靜謐的。
從沙丘上下來,看見一群陌生人正在跟著音樂進行歡迎儀式和點火儀式,偶然加入了他們。明亮的篝火堆,熊熊烈火在跳動,蟲鳴隨著微風徐來,此起彼伏。
“接下來讓我們手拉著手,歡呼起來。”
經主持人的引導下,和來自五湖四海、天南地北的朋友們互相拉著手,圍著篝火像陀螺一般旋轉起來歡歌載舞,邂逅沙漠間的浪漫。
一曲結束,祁夢坐在篝火旁,看著眼前的火光搖曳,聽著大家互訴衷腸夾雜著火焰的噼啪聲,剩下的只有快樂和觸動。
一個略微胖,戴著牛仔帽的大叔開了酒瓶,給在場會喝酒的人都分了一瓶,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鹿恩毓和他們在碰著杯,注意到她在發呆,湊過來便出了聲:“在想什麼?”
火光閃爍,映照在她的臉上,認真回答道:“覺得很自由。”
對著闌珊的篝火,偷偷許願,你永遠在我身邊。
看著她那明亮熱烈的目光,他抬了手,指腹摩挲著她的臉,眸光映照處,此心無間。抓著他還貼在臉上的那隻手,輕輕的把腦袋靠在他的大腿上,聽著他們的交談。
五彩斑斕的煙花突然直衝雲霄,和月亮一同綻放,照亮整個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