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靄沉沉,踏著黑夜即將到來前的朦朦朧朧,壓的人心浮動。
校運會剛結束的晚自習,能真正靜下心來學習的人很少,祁夢也有些心浮氣躁。
身旁的座位一直是空的,鹿恩毓遲遲未出現。
晚自習進行到一半,電閃雷鳴,暴雨嘩嘩,狂風捲著雨絲像鞭子一樣狠狠地把玻璃窗抽的啪啪作響。
突然眼前一黑,教室停電了。
祁夢有點夜盲,在完全黑暗的環境下,她本能的去摸桌肚裡的手機找光源。不小心胳膊肘碰倒了桌上的玻璃杯,水灑了一桌,杯子滾到地上摔成了兩半。
教室的後門被緩緩開啟,鹿恩毓舉著手機進來,眾人聽到動靜後紛紛往他那個方向探頭。
他今天穿了件白襯衫,外面搭了件黑色皮衣,看上去有些雅痞,但臉上略顯疲態。
他的目光掃過人群最後落在祁夢的臉上,那深沉的眸底隱藏著難以察覺的情愫,好似太久沒見,直白又不收斂。
祁夢低下了頭,彷彿能感受到周遭的空氣都靜止了,放在桌上的指尖微微蜷縮,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速。
教室裡突然來了電,班主任在講臺上維持著秩序,班上的躁動才平靜下來。
鹿恩毓嗓音輕緩地問道:“怎麼桌上都是水?”
“不小心把杯子碰倒了。”祁夢邊說邊拿紙巾擦拭。
她看見他的皮衣上溼了一大半,抽著紙巾遞給他,指了指他身上穿的衣服,示意先擦乾。
鹿恩毓幫她把桌上的水擦乾淨後才開始擦自己衣服上的水,緊接著去後面的角落裡拿了掃帚把地上的玻璃渣打掃乾淨。
外頭下著大雨,溼掉的書就不能放在窗臺上吹乾了。
他提議道:“要不把這些書放到階梯教室晾乾吧?”
“好。”
把書堆成一摞,他一個人搬了全部,祁夢跟在鹿恩毓身後一起往階梯教室走。
“你這幾天怎麼都不在啊?”她欲走上前與他並行。
“家裡有事。”鹿恩毓的聲線有些啞。
說完後便陷入了沉默,到階梯教室把溼掉的書都攤開來晾完後,兩個人一前一後返回了教室。
傾盆大雨沒有一點要停的趨勢,祁夢上次被跟蹤後沒有和家裡人說,每次上完晚自習還是自己一個人回家。她目光沉沉地望著窗外的雨夜,眉頭久久沒有舒展開,隱隱擔憂著要怎麼回去。
晚自習結束了,雨漸漸有了變小的趨勢,祁夢想等雨更小點再回家,題都做了一套,這雨才稍微更小了點,雖然也沒多少。
“你怎麼還沒回去?”她看鹿恩毓還沒走。
“一會就回去了。”
祁夢來到走廊這邊的窗臺上拿上傘就下去了,氣溫似乎隨著夜的加深降了幾度,溼潤的寒意裹著水汽吹在臉上,她縮了縮脖子,開啟了傘。
驀地,她聽到樓梯口有下樓的腳步聲,緩緩地轉過了頭,看見鹿恩毓從樓梯轉角處下來, 昏黃的燈光打在他的臉上,面色俊冷,輪廓清晰,他的影子被燈光拉的老長,落在她身上。
“我送你回家。”他語氣倒顯自然。
“好。”祁夢那久久未舒展的眉頭終於順開了。
今天下大雨他沒有騎車過來,接過祁夢手裡的傘,兩個人漫步前行。
周圍的事物都被籠罩了一層灰色,雨勢又漸大,空間有限,兩個人越靠越近,又小心翼翼地維持著細微的距離。
由於被傘擋住了視線,於是祁夢的目光只能看向腳邊那小小一方,不敢抬頭直視身旁的雙眼。
前方來了一輛開著近光燈的車,鹿恩毓把傘抬了抬,雨絲一縷一縷的很是清晰。
“你看雨打在地上像不像煙花。”祁夢看著燈光下雨滴落在地上的形態突然開了口,打破了一路的沉寂。
“像炸開的煙花。”他看著她的眼睛,回答地很認真。
祁夢一愣,以為他肯定會覺得沒意思,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回應,她的內心觸動,湧上了一股莫名的情緒。
浪漫無處不在,雖轉瞬即逝,但足夠永恆。
“我到樓下啦。”見鹿恩毓要把傘給她,連忙說:“你把我的傘撐回去吧。”
“好。”
看祁夢上去後他掏出打火機,看著火舌舔過菸頭,微微偏過頭點菸。鹿恩毓吐著菸圈,模樣有些失神,夾著煙的那隻手揉了揉太陽穴。
精神緊繃了好幾天,在醫院聽著外面電閃雷鳴,下著暴雨,他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