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久了腿部血液不迴圈,眼前閃過片刻的眩暈,祁夢起身時向後踉蹌了一下,鹿恩毓一把握住她纖細的腕骨,真怕她摔了。
等祁夢站穩,定了定神,他又立馬把手抽了回來。
“你怎麼從便利店裡出來?”祁夢的臉色沒有剛剛那麼蒼白,看上去情緒穩定了不少。
“路過這,來買了包煙。”鹿恩毓說著便拿著剛買還沒拆封的煙在她面前晃了晃。
戴好頭盔再一次坐上了他的機車後座,兩個人捱得極近,他身上的茉莉清香莫名的令她感到心安。
在沙漠中遇綠洲,在絕渡處逢舟,大抵就是這麼個感受。
祁夢一聲不吭,一動不動地坐著,鹿恩毓能感受到,她還在精神恍惚中。
他開車的速度比平時都要慢,多花費了將近兩倍的時間才到她家樓下。
車熄了火,祁夢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到家了,她下了車。
走了幾步好似想到什麼,她又回過頭,視線落在鹿恩毓身上。
鹿恩毓毫不避諱的迎上了她的目光,他沒有走,就坐在機車上靜靜的看著她,跨坐在機車上的腿,很是勻稱修長。
祁夢舔了舔乾澀的唇,沒有移開目光,半晌道:“謝謝你今天送我回家。”
想了想又附加了一句:“現在很晚了,你也快點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好。”
鹿恩毓看她上去了後,轉而他眼神愈發狠戾,寒冷徹骨的空氣在黑夜裡瀰漫,充斥著他的周身。
他調轉了頭,原路折返。
“他孃的,找了這麼久,居然還是讓她給逃了。”突然黑夜中爆出了一句謾罵聲。
“看上去香香軟軟的一定很好摸,跟了她好幾天,好不容易今天逮到機會。”帽子下是一張油光滿面的臉,賊眉鼠眼,猥瑣不堪。
話剛說完他就看到牆邊站著一個挺拔的身影,鹿恩毓懶散的靠牆角站著,身上散發出來的低氣壓籠罩全身,腳下散落著好幾個菸頭。
他狹長的眸色陰鷙,佈滿了濃郁的殺氣,低沉陰冷的嗓音幽幽響起:“你跟蹤的她?”
說罷摁滅了菸蒂,不等對方回答就一腳狠狠地踹向了對方,伴隨著一聲沉悶的撞擊,男人幾乎聽到自己骨骼碎裂的咔擦聲響。
兩個人在年齡和體力上本就相差懸殊,男人想要還手就顯得很吃力。
鹿恩毓掄起拳頭又撲過來朝他臉上和肚子上給了幾拳,他在塵土飛揚的黑暗角落裡蜷縮成團喘息著,呲牙咧嘴地擦著嘴角的血絲,看上去實在是醜陋。
“什麼人在那邊?”突然聽見有人喊,是巡邏的兩個民警。
“罪犯嫌疑人?快抓住他。”手電筒照在那團蜷縮的人影臉上,民警們拿著手銬快速跑過來進行逮捕。
男人因之前被打本就負傷,更別說再次逃跑了,但他還是在地上匍匐掙扎著前行,無濟於事,很快雙手便被手銬銬住。
其中一個民警對著鹿恩毓說:“你也一起去警局做個筆錄。”
回了警局後,審訊完知曉這人就是最近在抓捕的逃逸罪犯,之前犯過強姦罪。
鹿恩毓做了個筆錄沒啥問題後,就被放行回家了。
壞人被捉拿歸案,繩之以法。
祁夢到家後屋裡靜悄悄的,大家都睡著了,她不敢有太大動靜,躡手躡腳的回了房間。
坐在床上緩了緩,發現帶的糾錯本不見了,她尋思可能落在了逃跑的巷子裡。
今天發生的事真是令她後背打怵,不敢想象要是沒跑出去,會發生什麼。
躺在床上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被人追著的情形,她又被迫睜開眼。雖然現在已經很累很想睡覺,但這個腦子像在放膠片電影似的一直重複今天晚上的情形。
床頭櫃那盞暖色調的小夜燈開了一晚上,她也一夜沒有怎麼閤眼。
“你這昨晚是和熊貓睡一窩被傳染了嗎?”季逸州看著祁夢頂著兩個重重的黑眼圈進來,噗嗤一聲笑出來。
“你才是。”說完書都沒拿出來直接趴桌上了。
早自習教室裡一片朗朗讀書聲,當然,還有閉著眼睛都還要讀書的,比如說現在的她。
鹿恩毓看著她這個樣子,知道她昨晚肯定嚇到了沒睡好。
早自習的鈴一響,祁夢就趴桌上直接睡著了,閉眼背書是她最後的倔強。
沒過一會兒,天邊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雨越來越大,打在座位旁邊的窗戶上啪啪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