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晞燁又點開了那段影片,一遍又一遍的看著。
藍翎軒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身上還在流血,一張俊臉同樣是煞白,應該是已經暈過去了。
錢鳳的脖子上有勒痕,應該是被人活活勒死的。
藍翎軒身上的傷看上去就有些複雜了。
動手的應該不是一個人,除了手臂上有一道刀傷看上去很嚇人之外,別的地上看不出具體的傷勢。
“這些人太囂張了!”凌風低低的吼道,“竟然敢這樣公然跟藍家作對,真的是一點都不怕藍家的報復嗎?”
藍晞燁放下手機,突然笑了笑,“藍家的敵人太多了,能看得到的敵人,並不算什麼。”
那些看不到的敵人,才是他藍晞燁真正的敵人。
京城藍家,藍翎榮一夜沒睡。
昨晚藍晞燁出事兒,他已經在第一時間知道了訊息。
即便此刻他知道藍晞燁沒有受傷,但仍舊是手抖得厲害,就像是有一隻大手緊緊攥著他的心臟,讓他生出了一種無力感和窒息感。
這種感覺,在他十多年前失去摯愛的時候,曾經出現過。
他知道這一次的局是衝著藍晞燁去的。
藍晞燁在外人看來,雙腿都已經殘廢了,在藍家只淪落到混吃等死的地步,但還是有人不肯放過他,還要想方設法的除掉他。
藍翎榮漸漸握緊了拳頭,眼中透出了一抹恨意。
或許,他從前做錯了。
原本以為疏離是一種保護,結果……
“家主,鍾陽那裡已經吐不出什麼了,他知道的的確不多。”一個渾身散發著陰柔之氣的男人不知道何時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藍翎榮身後,對藍翎榮說道。
“嗯。”藍翎榮站起來,身上的疲憊一掃而光,他緩步走進了那間暗室,此刻鐘陽就像是一灘爛泥一樣躺在地上,嘴裡發出咕嚕咕嚕含混不清的聲音,像是討饒,又像是痛呼。
聽到腳步聲,鍾陽下意識的縮成一團,驚惶中帶著哭腔,“求求你們……放過我吧!我真的不知道!我胡說的!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既然你什麼都不知道,那就走吧。”藍翎榮語氣平靜的說道。
作為藍家的家主,昨晚的失控,是他這十多年來唯一一次失控。
妻子的死,一直是他心中過不去的坎兒。
這道傷痕,永遠的留在了他的心裡,無法被抹平。
他知道自己這一輩子,都走不出去了。
鍾陽一愣,藍翎榮讓他走?
這是打算放了他?
看來藍翎榮對他姑媽鐘琴的確還是有很深的感情,否則也不會這樣輕易放過他了。
“謝謝藍先生!”鍾陽振作了一點精神,不敢再喊藍翎榮“藍伯伯”,他只想離開這個如同地獄一般的地方,再也不敢踏足藍家半步了。
此刻他恨極了鐘琴,都是因為這個吃裡扒外的賤女人,否則他怎麼會被藍翎榮搞成這個模樣?
還好藍翎榮沒有打算真的要了他的命,他可是鍾家大房的獨苗啊!
鍾家還要靠他延續香火呢。
“方巖,將他送回鍾家去。”藍翎榮面無表情的說道,然後轉身離開了。
那個渾身散發著陰柔之氣的男人低低的應了一聲,待藍翎榮離開之後,他才吩咐了身邊的人一聲:“好好的將鍾少爺送回鍾家,按規矩來。”
“是。”旁邊的人飛快的答應著。
鍾陽來不及欣喜,便感覺到有人掰著他的雙臂,下一刻,兩聲脆響,那難以言說的巨大痛楚就將他整個人湮沒,他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來,“嗝”一聲之後,他便暈了過去。
鍾家人一大早起來,便發現門口躺著一個血糊糊的人,剛想罵一聲晦氣,卻發現那血人竟然就是自家的大少爺,頓時一陣陣驚呼聲伴著雞飛狗跳,將鍾陽往醫院裡送。
可是京城裡的幾家大型私立醫院沒有一個敢接手這個病人,鍾家人這才終於後知後覺的明白過來——鍾陽這是得罪了惹不起的人了。
鐘鳴鼎很想問問自己兒子,究竟得罪了誰,可是他那不爭氣的兒子此時就剩了一口氣,能不能醒過來還不知道,哪兒還能奢望從兒子嘴裡知道點什麼?
“陽兒哦,究竟是哪個天殺的把你弄成這樣?你快醒醒啊!”鍾陽的母親趙清哭得整個人都快癱倒了。
好容易一個小醫院肯收鍾陽,這裡的主治醫生卻連手術都不敢給鍾陽做,只能先用儀器和藥將鍾陽的生命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