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內,向來不受重視,也很少被人提及。
她一刻不停地學習各種知識,只為更快成長為一位合格的神明,儘早地開始引導國民。
若不是“禁忌”的威脅日漸臨近,她又何嘗不想暫時休憩,親眼去看看須彌的無數生靈?
現在的她,只能於夢中遍覽五彩斑斕的世間盛景。
在心靈的淨土中,她與陽光和微風作伴,與人類和動物交友,一起講故事,做遊戲,唱剛剛學會的歌。
她將最美好的嚮往盡數傾注於夢境,但無論夜晚如何喧鬧,每當白日來臨,她的身畔又會重歸寂靜 。
雖然它的樣子和常見玩具收納箱沒什麼不同,裡面裝的卻更多是實驗性質的仿製品。
納西妲對時下流行的各類遊戲非常感興趣,它們規則簡單,卻兼顧樂趣與深度,無論是解謎還是對抗,都會讓人沉迷很久。
簡約而不簡單,正體現了設計者的“納西妲的‘玩具箱’ ”。
解構並重鑄自然也是不可多得的學習良機。
然而教令院的學者並不會照顧她的奇思妙想,更不會滿足她對各種玩具的渴求。
於是她退而求其次,只請求一些木料與工具便可。根據“虛空”提供的資訊。
再結合想象,她做出了各種各樣的玩具,像是棋牌,拼圖,立體鎖…
製作完成的成就感讓納西妲感到短暫的滿足,但很快,她就發現了另一個問題:
如果是對抗類的遊戲,她無法找到合適的對手,而如果是解謎類的遊戲,作為製作者肯定知道解法。
“要是能找個人來玩玩看就好了。”她時常會這麼想。所以在最合適的人出現之前,這些玩具就暫時都堆在箱子裡吧 。
納西妲也會有冥思苦想不得其解的時候,這種情況往往出現在和人類與社會有關的事件上。
比如在坦白真相就能免除懲罰的時候,有人會選擇沉默與謊言;
在與真愛之人相處的時候,有人卻常常吐出刀刃般的暴言。
彷彿整個世界的矛盾都聚焦並展現在人類這種生物身上,他們的感情變化令納西妲捉摸不透。
奇妙比喻在此時也失效了,就算放眼世界也無法找到另一個能作為參照的混沌系統。
她只能解釋為每個人的特殊性各不相同,這種特殊性令他們在面對相似情感時也會有千差萬別的反應。
但這並不能讓她滿意。
想要了解人類,只借助冰冷的知識與教條是不夠的。
也許就是從此刻起,納西妲理解了“她”為何要堅定不移地站在人類一方,哪怕做出莫大的犧牲。
“他們”每個人都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存在 。
納西妲的夢中總會出現一個花盆,每次澆水施肥就會長出相同的花。
對納西妲來說,雖然收穫是完全確定的,但至少每次開花之後飛過的蝴蝶,都有不一樣的顏色,有時候還會有蜜蜂 。
納西妲的夢中總會出現一個沙漏,她喜歡往裡面加一點點水,攪勻之後看它走完一次需要多長時間,和上一次又差了多少。
沒有規律,也沒有意義,卻能帶走大腦積累的疲憊,“什麼都沒有”正是它的樂趣所在 。
納西妲的夢中總會出現一片空地,無論周遭的景色如何變化,它都會佔據最重要的位置。
納西妲覺得這裡曾經應該存在過什麼東西,可就算驅使夢境的權能也無法獲得答案 [56]。
納西妲的夢中什麼都有,唯獨缺少來來往往的人。
但在與空相遇之後,這裡漸漸變得熱鬧了。
或許空在夢中扮演的是“嚮導”這樣的角色,不僅讓納西妲的夢變得更有人情味,也帶她走出了牢籠 。
納西妲的生活或許有點千篇一律,可她擁有整個須彌最夢幻與活潑的夢境。
白天利用“虛空”掌握的知識,都會在夜晚的夢中被活靈活現地演繹出來。
隨著她掌握的知識量不斷增加,夢境也變得越來越精緻熱鬧。
這不僅能夠讓她精神放鬆,也讓她有機會檢查剛剛學到的知識是否符合常識,又是否還有所遺漏。
樂園第一次夢到瞑彩鳥的時候,它們保持著站在樹樁上的姿勢翱翔天際,而且並不張開翅膀。
這幅光景怎麼看都有些怪異,確實很快引起了納西妲的注意。
她藉此理解了翅膀的作用,隨後不久,瞑彩鳥就自然地在夢境中展翅飛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