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沒有吃早飯,還請小姐責……”沙啞的聲音還未說完,就被茉莉打斷了:“那就責罰你享受一頓早餐。”
垂著的黃金眸閃了閃,沒有任何反駁,直接低聲應道:“是,小姐。”
要到“責罰”的男子並沒有急著起身,而是將皮箱放在自己的腿上,開啟並給茉莉展示了裡面的禮服,十分恭敬的說道:“小姐,這是按照您的要求準備的禮服。”
純白色的緞面料子,在朝陽下閃爍著流光,是每個女孩都無法拒絕的,穿上後在人群中真正會閃光的存在……
“嗯……不需要拿出來了,我一會直接換上就好。”茉莉制止了對方取出禮服的動作。
畢竟是自己畫的圖紙,自己做的布料,自己挑選的裁縫鋪,大致效果自己心裡早就有了預料。並且對於需要花高價定製,且嚴格來講只能穿一次的禮服,茉莉總是提不起太多興趣的。
這種費時費力費錢的舞會,自己以後還是儘量不參加的好。哪怕布料是自己提供的,對方居然都要收那麼多人工費……不過好在對方看上了這種布料,自己還能回些本,甚至小賺一筆。
合上箱子後,安利落的站了起來,並主動詢問一旁沙發上的西奧多道:“諾特家主,請問能否借用莊園裡的廚房。”
在看到茉莉朝自己投來的,無可奈何的笑容後,西奧多點頭答應了下來,並親自將對方帶去了廚房。
望著一大一小兩個背影離開後,茉莉就那麼靜靜地坐在沙發上,用手輕輕撫摸著薇薇安沾染了些晨露而有些微溼的毛髮,看著對方身上變成粉色的緞帶,陷入了沉思……
如果自己的父母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是否就不會將財產全部留在自己名下了……
如果自己和哥哥一樣,被巫師法保護,在未成年之前只能每月得到固定的學費以及少量的生活費,沒有支配波特家族全部財產的權利……是否就不會有人千方百計的設計自己了。
“咚……”頭頂傳來一聲倒地的悶響聲,打斷了茉莉的思緒。
碧綠色的眼眸微微抬起,一串細微的灰塵從天花板傳來聲響的地方飄灑而下,落入了桌上的紅茶中……
“可惜了……”茉莉輕聲說道,語氣中不知是對紅茶的惋惜,還是對樓上那支撐不住摔倒在地的前諾特家主惋惜。
伴隨著急切的腳步和開門聲,樓上的房間也傳出了中年男人的聲音……
“你以為你能困住我多久?”滿是虛弱的中年男人怒吼著,嘲諷的說道:“沒有我出面,你以為他們會將你當成諾特家主嗎!”
“除非我死了……”聲音隔著有些遠了,老諾特似乎是被扶到了床上,但茉莉依舊可以聽到對方威嚴刻板的聲音:“殺了我啊!也就不枉我培養你這麼久了……”
老諾特似乎早就想離開這個沒有愛人的世界了,只是諾特一族的榮耀不能斷。只是留下未成長起來的西奧多……終是無顏在死後的世界見自己的最愛之人。
依靠著這最後的執念,老諾特把自己對亡妻的思念全部灌注到了小小的西奧多身上。從魔法到禮儀,瘋魔般事無鉅細全都嚴格要求。
西奧多沒有反抗過,似乎對於一個剛失去母親的孩子,繁重的課業,確實是轉移巨大悲痛的方法……但更多的是喪母帶來的悲傷,對於不到五歲的孩子來說,遠比過分嚴苛的父親,以及繁重的課業,沒有休息的日常生活要更加難熬。
一個人在遭受重擊後,會不可避免的陷入麻木,從而無法立刻對身邊其餘的事情做出反映……那些本不應該承受的痛苦也顯得微不足道起來。
直到本性善良的西奧多開始被要求走出諾特莊園,去結交討好其他貴族的小孩之前,老諾特一直都很滿意自己培養的這個聰慧的繼承人。
但長期封閉自我的西奧多無法做到融入那些趨炎附勢的,虛假的社交圈子後,換來的就成了一頓頓不在明面上展露的毒打……而最嚴重的那次,就是被扔進馬爾福莊園的那頓打。
西奧多在馬爾福莊園養傷的那一段時間裡,如老諾特的願與馬爾福家繼承人交好。但只可惜這交好,確實真心的……沒有老諾特想見到的利用,也沒有任何算計。
也正是那次,小小的少年第一次反抗自己的父親。不為了自己所遭受的不公,只為了能留住自己心目中的朋友——不摻雜虛假的,真摯的友情。
可惜最後換來的是長期的囚禁、毒打、洗腦,與父親設計下的,好朋友的誤會背叛……
善良的西奧多從未埋怨過那個在雪地裡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