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聞言，臉色微變，沉默了片刻才緩緩說道：“不，並非是他刻意為之。
——末劫之主，無法理解這份‘溫柔’。
”“因為他，很可能並沒有‘自我’。
無心之淵，沒有跳動的靈魂，亦無所謂“自我”的概念，它的一切行為皆是本能的反射，如同山川映照星月，溪流順勢而下，全然沒有半分內在的驅動力。
它就像古老的樹木，依照季節更迭吐納呼吸；又像冬眠的巨獸，在夢境中回應著外界的刺激；更像是深海中的游魚，憑藉著本能追逐著洋流的軌跡。
世人將這種存在稱之為“無心之淵”。
它沒有主體性，僅憑著古老的智慧和與生俱來的本能應對世間一切，彷彿一汪深不見底的潭水，平靜無波，卻又蘊藏著吞噬一切的力量。
它的記憶之海浩瀚無垠，積累著無數個紀元前的古老秘密，無論遭遇何種突發狀況，它都能從中尋找到最完美的應對之策，就如同月影聖女憑藉著傳承自遠古的血脈記憶，輕易便能施展出驚天動地的神術。
也正因其缺乏自我意識，如同鏡花水月般虛無縹緲，神諭無法甄別它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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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就像不存在於任何預言中的異數，超脫了神諭的感知範圍，不被任何神力所察覺。
如同夜鶯無法感知月光下的花香，神女的神諭也難以穿透無心之淵的深邃，無法觀測其內部的真實面貌。
神女只能從古老的預言和儀式中，隱約感受到一股浩瀚而難以理解的神秘力量，如同沉睡的巨龍，潛藏在世界的邊緣，無法被窺探，無法被理解。
無心之淵，沒有自我，沒有慾望，亦沒有夢想，它只是古老而深邃的存在，卻能以一種難以理解的方式，利用神諭的力量，達到自己的目的。
“聽上去很不可思議，但這其實牽扯到了一個很古老的謎題。
”老者捋了捋花白的鬍鬚，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深邃的光芒，“——命運，究竟是否存在？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茶肆中神色各異的眾人，緩緩說道：“普通人類對自身命運的感知，就像溪流中的花瓣，以為自己在隨波逐流，自由自在，卻不知曉溪流的走向早已註定。
”“‘我以為我做了選擇’”，老者語氣深沉，彷彿在叩問著每個人的靈魂，“但這選擇，是否真的是‘我’做出的，還是命運的河流推著‘我’前進？
”茶肆中一片寂靜，落針可聞。
有人低頭沉思，有人面露疑惑，也有人不屑地撇了撇嘴。
老者沒有理會眾人的反應，自顧自地接著說道：“而一部分擁有‘預知夢’能力的人，他們的存在更是為這個謎題增添了一絲神秘的色彩。
”他微微眯起眼睛，彷彿陷入了回憶，“我們都知道，夢境是人類潛意識的投射，是現實世界的一種扭曲的倒影。
擁有‘預知夢’的人，或許只是比普通人更容易感知到命運的軌跡，在夢境中窺探到未來的片段。
”“但沒有關係，即使沒有‘預知夢’，命運也可能以我們無法察覺的方式，影響著我們每一個看似微不足道的決定。
”老者語氣篤定，彷彿洞悉了世間一切奧秘。
“就像走在人生的岔路口，你以為是自己做出了選擇，但或許，命運的絲線早已將你牽引到這條路上。
”老者話音剛落，茶肆中頓時炸開了鍋。
“呼吸”少女盤坐在冰冷的山洞中，白霧隨著她的呼吸在身前緩緩散開。
她的眉頭微微蹙起，似乎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汗水從她的額頭滑落，浸溼了她額前的髮絲，在月光下閃著晶瑩的光芒。
“以自身為爐鼎，吸納天地靈氣，最終可羽化登仙，得享長生……”少女低聲呢喃著，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師父說，這‘借假修真’，正是人類昇華之道的根本。
這條路走到極限，便是不朽性與星神……” 她猛地睜開雙眼，漆黑的瞳孔中彷彿燃燒著兩團火焰， “可是，如果有一種生命，天生就是‘真’呢？
” 少女的語氣中充滿了不甘和渴望。
“譬如說，宇宙終焉奇點，整個宇宙從誕生到終結出現過的所有資訊凝聚中，出現了這麼一種存在。
亦或是說，出現了一種規律的，可以自我複製，保護自我存在，不斷繁衍的‘現象’。
一種‘生命’。
” 她站起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