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抖了抖,他捋著花鬍子一臉便秘樣,看著江夜雪側顏心中更加糾結。
“怎能說叫反悔吶,小老頭我又不是不說,只是覺得現在不是時候,說了容易出事。”
小老頭說著還一臉我為你著想的模樣,雖然他表演得很動人,但是迎接他的依舊是江夜雪的白眼。
江夜雪音色依舊冰冷,“你確定要如此?”
明明是商量的話語,但是他這語氣壓根不給老頭反對。
“確、確定……嗎?”小老頭打了個激靈,本想堅定自己的說法,但是說著說著聲音反倒是越來越小也怎麼都不堅定下去。
怎麼說也是他理虧,小老頭當然沒底氣。
“嗤”,江夜雪唇角微揚,輕笑一聲。
聽見這一笑聲,小老頭炸毛了,理順的花鬍子此時跟小刺蝟的毛一樣。
小老頭氣得狂扯江夜雪頭髮,氣惱喊道:“你還笑!你還笑!老頭子我這是為了誰啊,還不是為了你,不告訴你是不想你揹負太多,無事一身輕,你怎麼就不懂吶!”
小老頭生著氣扯著江夜雪頭髮的力道也不知控制,江夜雪頭髮被扯得生疼不禁皺起了眉頭,停下步子,而後將小老頭從他肩上提溜下來。
“多大人了,少耍無賴。”
而回應他的則是小老頭一聲冷哼。
小老頭雖表現得百般不情願,卻沒有再繼續逃避江夜雪的問題。
斜了江夜雪一眼,小老頭面容凝重,語氣嚴肅,他說:“你可還記得你與渾天洞的交易內容?”
沒想到小老頭會問這個,江夜雪愣了一下,思索一番後才回道:“我願獻祭我之所有,成為渾天洞侍守令,以此換回一人。”
小老頭點點頭,又接著道:“你拿自己所有的一切來交易,記憶,情感,修為,神魂,肉體,等等,這些都將屬於渾天洞,醒過來的你本應像傀儡一般鎮守渾天洞,哪怕面對自己所留下來的記憶也不會想起以前一丁點事。”
說著,老頭目色一凝,“可你,卻只是失去了一部分記憶,也不受渾天洞規則約束。”
眼前突然一黑,江夜雪垂眸蹙眉,腳下踉蹌身形有些不穩,手扶著牆這才沒摔倒。
音色沉了下去,“你這是什麼意思?”
老頭雙手後背,繼續道:“意思就是,你當初獻祭的祭品不作數,但不知道什麼原因這個交易卻成功了。現在的你,可以說是渾天洞的侍守令,卻又不是。”
江夜雪眉頭緊鎖,心中升起幾分不安,他突然不想再聽老頭的回答,可他想知道真相,於是再次問道:“所以到底怎麼回事?”
老頭看著他半天沒有開口,半晌,老頭輕嘆一聲,接著道:“羈絆雙生,你以命救他,按道理你本活不了的,但因著渾天洞這個媒介,你才能以你和他之間的羈絆而存活。”
“簡單來說,就是你們兩個人共用一條命,這層枷鎖在你們身上也就導致了你們無論相隔多遠終會相遇。”
“羈絆雙生雖然是兩個人,卻僅對一個人有利。他若死,你必活不了,但若是你死,他卻還能完好無損的活著,只不過他的記憶裡將永遠沒有你這個人。”
如此解釋,江夜雪終於明白為何他每每躲著慕容楚衣卻都躲不過去的原因了,也明白為何老頭執意讓他來此,執意讓他參與有關慕容楚衣的事情。
他依舊低垂的眼眸,可雙手在聽到老頭回答時逐漸攥緊,指甲深深陷進掌心裡,他的聲音依舊冰冷,只是這次多了幾分顫抖。
“所以,鄔沁下的黑魔咒我的血能抑制就是這個原因。”
“所以,在臨安,在五夜城,在重華,這些地方,哪怕我小心翼翼,周密計劃,我和他根本就避不開相遇也是這個原因!”
原來是這樣。
原來,他一直努力為躲開那個人所付出的努力竟然只是個笑話。
“所以,我根本就……就……”
根本就沒辦法和他扯清關係。
“不,不對,有辦法的,”江夜雪一向沒有什麼表情的面容上多了幾分癲狂,口中呢喃著,忽地想到老頭說的話——
“羈絆雙生雖然是兩個人,卻僅對一個人有利。他若死,你必活不了,但若是你死,他卻還能活著,只不過他的記憶裡將永遠沒有你這個人。”
“死,……很可怕嗎?!呵哈哈哈哈
——”
像是自問自答,江夜雪驀地笑了起來,他抬眸時,眼眶通紅,那雙赤眸更是紅得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