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以往沒什麼區別的照雪,慕容楚衣卻是眉心微蹙,修長的手指輕撫劍身,他總感覺照雪哪裡變了,可卻看不出多了什麼變化。
收下照雪,目光不經意一瞥,彎腰拾起地上掉落的圖紙,圖紙上畫著的正是照雪的樣式,不同的是劍身上畫滿了精密的陣法。
被陣法吸引,慕容楚衣注意力集中在圖紙上,腦海中浮現將陣法刻畫在照雪劍上的所有經過,以及它可能呈現的作用。
不由自主地拾起所有圖紙,慕容楚衣仔細一一研讀著,越看越被圖紙中創造陣法的人的想法所震撼。
遺憾的是,圖紙並不全,陣法的最後關鍵幾步沒有畫上去。
輕嘆一聲,慕容楚衣從震撼中回神,不由讚歎創造之人的想象力和大膽嘗試。
此陣雖精妙,但所選擇的劍器必須極品,否則根本承受不住陣法力量,使用過程中極其容易發生爆炸,很大機率傷敵八百,自損一千。
而且將陣法刻畫進劍器時需要融入劍者精血,這使得劍器與劍主更加適配。
但劍器殺人過多,劍主也會受其影響。
創陣之人似乎也想到這些,因此止步於此。
“倒是可惜了。”
輕嘆一聲,慕容楚衣放下手中圖紙,便打算離去。
可恰在此時,夜風從視窗湧入,吹起垂下的捲簾,露出房間中床榻上一個模糊的人影。
慕容楚衣此時才驚覺這裡面有人在,可隨即又震驚疑惑,房中若是有人,為何他沒有感到其氣息,而且為何對方對於他的闖入沒有反應。
猶豫一番後,慕容楚衣還是決定上前看看,這房間中的一切都顯得些許怪異。
掀起捲簾,有過屏風,床榻上之人的樣貌也展露在慕容楚衣眼中。
是江夜雪。
“……江夜雪?”
慕容楚衣看著那白髮披散,蜷縮成一團,氣息微弱不可察的江夜雪有些不敢認。
不知是他聲音太輕,還是江夜雪睡得太沉,反正江夜雪沒有任何反應。
見其沒反應,慕容楚衣本想離開的,可最後卻不由自主地朝其走近。
走近了,鼻尖縈繞著淡淡的血腥味,慕容楚衣這才發現,江夜雪沒被被子蓋住的心口處有道未乾的血跡。
心下一驚,快速來到床榻前,確認江夜雪真的只是睡著後,他才鬆了一口氣。
慌了的心靜下來後,他才發覺自己的行為有些怪異,他剛剛是在擔心這個人嗎,怎麼可能!他怎麼還會對著這個人產生憐憫!
強行拋去雜念,慕容楚衣不願多想,轉身就想離開,可是又猶豫著留下。
回頭,再次看著即使沉睡也依舊皺眉的人,他鬼使神差地坐在床邊,靜靜看著那人。
看著那人睡顏,不知是不是太冷的緣故那人緊緊蜷縮成一團,面色也白得可怕,似是看不下去,他最後俯身拈起被子給人蓋好。
期間指尖不經意觸碰到那人不知因何而傷痕累累的手,慕容楚衣這才注意到江夜雪雙手上都綁滿了繃帶,雙手手心傷得最重,繃帶都已被血染紅。
感受到那上面殘留的淡淡的劍氣,慕容楚衣面露疑惑,“這是,照雪傷的?”
那道劍氣便是照雪劍氣。
輕輕握住江夜雪的手,調動靈流替其治療。
“嗯哼~”,江夜雪輕哼了一聲,一直緊鎖的眉舒展了些,羽睫輕顫,他緩緩睜開了眼眸。
似是剛睡醒,他口中嘟囔不清道:“……寒衣,你什麼時候來的?”
抬手揉了揉痠痛佈滿紅血絲的眼,江夜雪似是沒看清眼前之人是誰,只是隨著感覺喚聲江寒衣的名字。
察覺握著自己手的人力道加重,江夜雪面露疑惑,但因很累很困,他接連打了幾個哈欠後,剛睜開的灰眸又閉上了。
但,他下意識抓緊眼前之人的手,明明下一秒就又要睡著,他還不忘嘟囔道:“寒衣,你今日怎麼了?”
他好像從沒有發現他眼前之人根本不是江寒衣。
在聽到江夜雪將他認作江寒衣的時候,慕容楚衣心中莫名生起一股怒火,手中用力作勢就要甩開江夜雪的手,可在看清那雙毫無焦距的灰眸之後,他怔住。
他另一隻手在江夜雪面前晃了晃,可是江夜雪的眼睛沒有任何反應。
沉默些許,他將自己的聲音變成了江寒衣的聲音。
“你的眼睛……怎麼回事?”
“眼睛?”江夜雪艱難睜了睜眼,可眼前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