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阿姐家庭和美,幸福安康。”
“願陳小安一家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
一句句祝福祈禱的話語落筆在精緻的花燈上,最後又隨花燈飄向大海,成為星河的一員。
風星臨一手託著剛買下的花燈,一手拿筆,在認真寫完自己所願之後,她俏皮扭過頭,好奇問道:“阿棠,你所願為何啊?”
白玉塵手中也有一盞精緻的蓮花燈,手執墨筆,對著蓮花燈,他似在沉思,目光深邃,手中筆遲遲未能落下。
聞言,白玉塵恍若剛回神,拿筆的手一頓,草草寫了幾筆後,他才放下了筆,淺笑溫柔回應道:“仙主,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
“好叭好叭。”風星臨不甘心地收回想偷看的視線,小手緊緊護著自己的蓮花燈。
風星臨雖沒看見白玉塵寫了什麼,可站在白玉塵身後的慕容楚衣清楚看到了。
白玉塵其實只寫了一個字——悔。
“悔?”慕容楚衣不懂。
白玉塵是在後悔什麼嗎?
風星臨四處望了望,快速尋到一個好位置,拉著白玉塵就往那裡快步走過去。
“快走快走,我們一同放燈。”
“好。”
小心將蓮花燈投放到那條看不到盡頭的璀璨星河,風星臨起身,看著蓮花燈隨水流飄遠直至再也看不見,垂眸,輕嘆一聲,她嬌俏容顏上的笑意漸漸淡去。
“這般拙劣的演技,當真能讓他現身?”
她音色驟冷,不似之前清麗明快。
慕容楚衣:“!!!?”
所以剛剛兩人親暱的姿態都是做戲?!
對於風星臨這彷彿換了個人的表現,慕容楚衣怔愣一瞬,一時沒反應過來。
白玉塵沒有什麼反應,也沒有收回停留在花燈上的視線,薄唇輕啟,他道:“只要是你,他總會來的。”
語氣雖淡,可卻像是篤定了事實一般。
“呵”,風星臨冷嗤一聲,抬眸看向白玉塵,惡鬼面具在黑夜中更顯猙獰恐怖,可在燈火明滅中又透著神秘色彩。
水藍色的眸子如失去生命的深淵,灰暗無光,一片死寂。
看著那張惡鬼面具,風星臨死寂的瞳眸閃了閃,一抹眷念一閃而過。
她輕聲笑道:“不得不說,玉塵長老這番裝扮,倒是像極了他,初見時,本座還差點以為他回來了呢。”
聞言,白玉塵收回視線,並摘下臉上的面具,清冷卓絕的容顏顯露出來,讓天地有一瞬黯然失色,指腹摩挲過面具,垂下的眸子讓人看不清神色。
“若非不像,當年她又怎會接近我,最後甚至不對我設防。”
這個她便是——風迎夏。
白玉塵明明是唇角含笑說出這段話的,可是莫名有幾分苦澀。
若非不像,當年在匆匆見過幾面之後,他們應當再也不會有交集;若非不像,她怎會對他沒有半點防備呢。
“哦~”,風星臨不知想起什麼,她眼中多了幾分好奇。
“原是美人計的美人啊,美人確實美,只是,作為罪魁禍首之一,阿兄當年殺了那麼多人,為何獨獨留下了你?”
白玉塵:“………”
吃瓜第一線的慕容楚衣:“還有這回事?!”
美人白玉塵瞥了一眼剛生出八卦心思的慕容楚衣,神色些許複雜,但並未解釋。最後,他的視線回到花燈聚集而形成的星河上。
白玉塵的避而不談,依舊阻止不了風星臨好奇探究。
“本座當真好奇,你對阿兄而言,到底是怎樣的存在,他那樣的人,斷不可能留下活口的,所以你是做了什麼保住了自己呢?”
“……做了什麼?”
往事種種不斷湧上心頭,白玉塵驀地低聲笑起,抓著惡鬼面具的手驟然用力,面具頓時出現了道道裂紋。
“獨留我一人活著,活著?呵呵呵呵呵……”
有時候,活著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眼看著師門長輩慘死他人手中,他卻沒有報仇雪恨的力量;看著師弟師妹為護師門,一個接著一個犧牲,遭人欺辱,作為大師兄的他,被委以重任的他,卻什麼都做不了。
他還算活著嗎,他倒是寧願當初死的是他。
“若是可以,早在第一次見他時,我就該殺了他。”
白玉塵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這般話,“啪啦”一聲脆響,惡鬼面具徹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