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說過這些?”
蕭雲暮陷入了自我懷疑中,他在分辨歲文所說的是真是假,若是真的,為何他沒有那些記憶,可若是假的,歲文有什麼理由欺騙他。
而蕭雲暮和歲文口中談論的歲聿此時正不斷打個噴嚏。
辛夷花花期短暫,從花朵盛開到凋謝一般七至十日左右,而玉門的這片花林有靈氣滋養,花期可延遲到十五至二十日。
辛夷花話語,純潔無瑕、真情真意,友誼長存、忠貞不渝。
贈友人,期望友誼長存。
贈愛人,表忠貞,矢志不渝之意。
只是不知當年種了滿山辛夷花的人,他心中究竟是怎樣的想法。
歲聿回來的不巧,辛夷花花期剛過,花瓣凋零,取而代之的是抽芽的綠葉。
歲聿此時正走在那種滿辛夷花的山道中,那也是離開玉門的必經之路。
歲聿走得很快,目不斜視,注意力集中在腳下的青石古道,他沒有一絲留戀不捨。
眼看馬上就要走出那片辛夷花林,可歲聿前方卻出現了一道熟悉的白衣人影。
是尹辭。
腳上的速度慢了下來,歲聿看著眼前這個看起來憔悴不已的人兒,心生不忍。
尹辭面無血色,那雙剛剛可見天地顏色的眸子此時通紅一片,眼睫之上甚至還掛著淚珠。
“舅舅……”
他音色哽咽喚了歲聿一聲。
歲聿無奈嘆息一聲,提步上前輕輕抱住了少年,一如對少年幼時那般。
“阿辭啊,你還是這麼讓人放心不下呀。”
“舅舅……對不起……”
面對歲聿,少年從不需要壓抑什麼,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再次湧出,打溼了歲聿的衣服。
“舅舅,怎麼辦,我該怎麼辦,他回不來了,我真的再也找不到他了。”
“怪我,一切都怪我,那日如果我沒丟下他一個人在五夜城,他就不會出事。”
“如果不是我誤解他對靜雲的感情,逼他與靜雲成親,他就不會離開玉門,不離開玉門他就不會出事,他和靜雲就不會遭遇那些事。”
“我的錯,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教他那些大義的,他明明可以什麼都不管的,他明明可以活下來的。”
少年呢喃著,啜泣聲再也壓不住,他在自責,在懊悔,如果不是他,那個鮮衣怒馬肆意不羈的少年本該好好活著的。
輕輕拍著尹辭的背以示安慰,歲聿的眸子也紅了幾分,在三族祠開啟那承載朱顏記憶的摺扇時,他看見尹辭就在祠堂門外,如果可以他不願他知道真相的,可是不能。
“阿辭,世事無常,沒有誰能預料到一切,你只是無心之過罷了,莫要這般自責。”
可尹辭卻是不斷搖頭否定。
“若是這些算是無心之過,可是,是我親手殺了他啊,是我斷絕了他最後的生路,是我殺了他!”
“我明明猜到了是他故意傳播他屍骨埋藏的地點,可我還讓十一舅舅和小純去毀掉他的屍骨。”
“他個騙子,他騙我親手殺了他!”
他在向歲聿尋求答案,也是在質問自己。
他恨朱顏的欺騙,但更恨自己,如果他能夠早點察覺不對勁的地方,那結局會不會就不是這般?
“舅舅,我明明那麼恨他的,他死了,我應該釋然的,可是為什麼現在我只要一想到他,我這裡就好疼。”
回想著那一夜朱顏在他面前魂飛魄散的場景,尹辭慘白的手一下又一下捶打著心口,清冷寒月般的容顏上盡是痛苦之色以及不解。
心臟就像是缺失了一塊很重要的東西,而那件東西他卻再也找不回來了。
“阿辭,阿辭,你冷靜一點。”
見尹辭越發癲狂的模樣,歲聿趕緊抓住尹辭的手腕,制止他傷害自己的動作。
這要不阻止,歲聿只怕尹辭會把他自己打死在他眼前。
“阿辭,還記得這串流珠嗎?”
從懷中取出那串黑白流珠,歲聿將其放在尹辭面前。
尹辭抬起通紅的眸子,盯著流珠看了半晌,癲狂的模樣漸漸穩定下來。
歲聿也鬆開了尹辭想要自殘的手,尹辭接過流珠,將其緊緊攥在手心裡。
“是他第一次來玉門時,我送給他那一串。”
他怎麼不記得呢,那可是歲聿送給他的生辰禮,上面刻畫著特殊陣法,歲聿說過他若是遇到了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