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面板便出現在月柒然面前。
三兒道:“北唐歲聿,二百七十年前乃是玉門北唐家族人,自蓬萊九死一生回到玉門後,為救摯友和同父異母的妹妹與玉門斷絕了關係,成了渾天洞侍守令。”
說著,它又補充道:“半個月前,五夜城,咱們暗地裡見過他一次。”
聞言,月柒然微不可察點點頭,看著眼前的三人一棺,問道:“你們現在就要離開嗎?”
“嗯”,鄔沁點頭,他正思考該怎麼把眼前這具千斤重的青銅棺帶回渾天洞呢。
難道效仿阿索椏徒手揹回去?
沒錯,阿索椏一直揹著的青銅棺與眼前的青銅棺無甚差別,那副青銅棺是千年前談秋客讓鄔沁帶走的,後來便到了阿索椏手中。
阿索椏天生神力,上千斤的青銅棺於她而言沒啥問題,可鄔沁就不行了。
月柒然揹著小聞人上前,空出來的手撫上青銅棺,用力想開啟棺材,但直到她俏麗的小臉憋得通紅,青銅棺也紋絲不動。
“打不開?”
月柒然放棄掙扎,甩了甩因用力過度而痠痛的手,幽怨看向鄔沁,道:“能不能開啟,讓聞人見他最後一面。”
“我也打不開,”鄔沁兩手一攤,搖頭解釋道:“青銅棺被下了咒,要麼裡面的人自己醒來,要麼封棺之人親自開棺。”
月柒然指尖撫過青銅棺上古老繁瑣的花紋,眼中晦暗不明,問:“是誰封的棺?”
鄔沁也看著青銅棺,囁嚅了一下唇,面上有幾分猶豫,最終道:“是江夜雪他自己。”
雖然說封棺的人是談秋客,但是談秋客也是江夜雪不是,他也沒說錯。
可月柒然卻像看白痴一樣看著鄔沁,“你的意思是說,他一個已死之人把他自己封在了棺材裡!?”
鄔沁絲毫沒覺得哪裡不對勁,點頭應是。
一旁看戲的歲聿:“……”這小子,是真傻還是腦子有問題。
月柒然嘴角抽了抽,挪開視線,一副不想和鄔沁說話的模樣。
在兩人鬥嘴的時候,一道溫和的靈流出現,同時一輛銀白色雅緻的馬車出現在此,一直沉默不語的江寒衣已經動手把青銅棺放進了馬車。
青銅棺無法放進芥子袋,如今想將青銅棺帶走,只能是靠運輸工具幫忙。
歲聿一蹦一跳,果斷拋棄鄔沁,找了個舒服的位置,一屁股坐在了江寒衣的肩上。
放置好青銅棺,江寒衣作勢就要坐上馬車駕車離開,可不知想到什麼,他上車的動作遲疑了一瞬,轉身來到月柒然面前。
江寒衣目光溫柔地看著月柒然背上睡著的小聞人,他終於開口道:
“柒然姑娘,我要離開一段時間,小聞人便先拜託你照料了,慕容先生會帶他回去的。”
說著,他將一個繡著寒衣二字的青白色芥子袋遞給月柒然,又道:“我也不知道何時會回來,便勞煩柒然姑娘將這個芥子袋交給小聞人。”
原以為江寒衣又回到了當時江夜雪被劫走時那種失神的狀態,沒想到他意識竟是清醒的。
月柒然接下芥子袋,掂了掂背上昏睡的小孩,有些不忍道:“莊主,你們當真不見一面?”
江寒衣抬手,似是想碰一下小孩,可就在即將觸碰的時候他收回了手,移開了目光,他輕輕搖了搖頭表示拒絕。
“不了,沒必要。”
他轉身便上了馬車。
鄔沁見此,也跟著上了馬車。
“月瘋子,下次再見。”
“誒——”,月柒然想攔,可是回應她只有馬車揚長而去的的背影。
馬車的影子越來越遠,月柒然莫名感到惆悵,心口甚是鬱悶,這讓她很不舒服。
三兒:“宿主,怎麼感覺江寒衣好絕情啊,這都不讓他們見最後一面。”
月柒然收回視線,聲音平穩無波,道:“雖然說是江夜雪自願赴死的,可在江寒衣眼中,江夜雪就是因為衣衣和小孩而死,他怎麼可能還能對他們拿出好臉色來。”
三兒恍然大悟,嘟囔道:“你們人類感情還真是複雜。”
話落,它期待看向月柒然,“宿主,那我們是不是可以離開了,江夜雪已死,關於他們的故事已經結束了。”
月柒然說過,她執意留在這裡的原因,便是親眼看到慕容楚衣和江夜雪的結局。
現在這一死一生,怎麼不算結局。
可對於這樣的結局,月柒然卻垂下了眼簾,沒有回答三兒。